婚礼
裴双城后天结婚,他受邀约肯定是要出席,况且裴双城还告诉他让他等着看好戏,弄的一头雾水,大喜的日子,他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他给裴欢梦打电话说,后天参加完婚宴后跟他来家里吃饭,“见见父母”。
裴欢梦也有点疑惑,其实等裴双城结完婚之后他们就对外宣称分手,为什么还大张旗鼓的去见父母,温宥霖在电话没多说,只告诉她:
“你也陪我演场戏。”
温本楠第二天醒来,浑身酸软,转头看向旁边床上的男人早就走了,只剩一点余温。
她下了楼,看到哥哥正坐在餐桌上吃饭,母亲还在厨房忙活,家里只有他们三个,阿姨没来,温父也没来。
温母见她下来,少见慈爱的喊她:“楠楠,快来吃饭。”
她摆弄着盘子:“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温本楠坐到哥哥旁边,母亲给她到了杯牛奶。
她垂首看着纯白的汁液,扣着手指,如鲠在喉,在内心自嘲。
温宥霖伸手拿走她面前的杯子,告诉母亲“她乳糖不耐受。”
温母一愣,尴尬的搓着手坐下,她想弥补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温本楠胡乱吃了两口,借口上学快迟到了,背上书包就要走。
温母起身,整理了整理女儿的衣领说:“今天让你哥去送你吧,别再转车了,以后妈妈给你配个司机专门接送你上下学。”
温本楠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温宥霖,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她对母亲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习惯了。”
母亲双手落空,拍了拍吃饭的儿子示意。
温本楠走到玄关换鞋,刚要出门,一双手先她一步握住把手,哥哥从她背后拿起钥匙,直接往外走,没看她一眼,只给她一个字:“走。”
温本楠小跑着跟过去,上了副驾,两人一路没说话,温本楠低着头,手扣着安全带,快到学校的时候听到哥哥开口。
“她以后给你的一切你都接着,这是他们欠你的。”
骨节分明的手还在方向盘上打转,脸冷的毫无温度,温本楠点点头嗯了一声。
富丽辉煌的大殿被英皇的灯光照的更加耀眼,音乐悠扬,或轻或重,或喜或悲,与婚礼的每一个瞬间完美契合。
沐城最好的酒店,裴家在那里举办了裴双城的婚礼。
因为陈迦怀孕的原因,裴双城借口拒绝了欢乐环闹的结亲,直接在酒店走过程。
酒店后堂的后客厅,里面挤满了陈家的人,陈迦攀上了高枝,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想在他面前凑个脸熟,打个照面。
陈母虚荣心,把很久都不联系的亲戚都请来,扬言要请他们见见世面,他们村里那见过这么盛大的婚礼。
屋里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裴欢梦别着“姐姐”字样的胸花。香槟色的流苏胸花对照在她强颜欢笑是脸上。
她坐在角落的沙发,看着母亲和一堆人围着穿婚纱的陈迦,讥讽的勾了勾嘴角。
陈迦的母亲看她一个人在哪,抛弃作为新娘子的女儿,上赶着去套近乎。
“你是双城的姐姐吧?”
她谄媚的笑着问裴欢梦,裴欢梦回笑起身,点了点头,说“你好”。
陈母思忖,以前女儿千叮万嘱不让提起裴双城的姐姐,她现在打量看来也不错啊。
“哎哎,你好,你看看这小姑娘长的多水灵啊!你多大啦?闺女。”
陈母农村妇女的大嗓门喊的屋里的人都往她这看过来,陈迦也透过镜子皱着眉盯她。
裴欢梦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不太想搭理意图明显的女人。
陈母看她不理,脸上稍有点挂不住,还是裴母过来打圆场。
“他们俩是双胞胎,梦儿和双城一样大。”
陈母笑的更灿烂,试探着问:“那恁家闺女结婚了吗?”
裴母一愣回答:“没有。但…”
还没说完陈母就兴奋的喊起来:“哎呀!这么好的姑娘,还没结婚呀!”
她拉过缩在角落里的儿子:“你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你俩试着相处相处,如果成了那我们就是亲上加亲呀!”
陈母说着就要拉裴欢梦的手,裴欢梦簇着眉后退,心里止不住的嫌恶。
正说着话温宥霖和裴双城进来了,裴欢梦疾步走到温宥霖旁边跨上他的臂膀。
对着陈母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陈母微微一愣,后又看向裴欢梦身边的男人。男人翩翩风度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质,坚韧与温柔并存的个性,散发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倾心。
温宥霖今天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西装,把先前微分碎盖是发型打理成三七侧分,少年感十足又不失成熟。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她转头尴尬的看往身后的儿子,邋里邋遢的衣服还带有饭菜的汤汁。
致命又无声的打击。
面前的两个男人也紧接着明白了缘由,裴双城紧皱着眉头俯耳对温宥霖说:“你先带我姐出去,妈的,他们家亲戚都是一堆傻逼。”
温宥霖点点头说好,虚扶着裴欢梦的腰向裴母请示了一声,走了出去。
陈母自讨没趣,悻悻的溜到旁边的糕点区,专对贵的东西挑挑拣拣,还招呼着亲戚都来吃,时不时还调侃他们一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裴母也一脸厌烦,拉着儿子的手跺着脚小声抱怨:“儿子啊!她们一家都是什么人啊!你看看她哥那个窝囊样子!她妈还想把他说给你姐!”
裴母气的不行,她虽然同意陈迦进门,但也是打心底瞧不起她家,但好在是娶媳妇,娶进家门就是自家的人了。
可她那个妈竟然还把注意打到自己宝贝女儿身上了!那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裴母晃着儿子的胳膊气的跳脚,裴双城覆上母亲的手拍了拍,顺着她说了几句,又找借口也让她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裴家的人都出去后,裴双城阴鸷的盯着镜子里陈迦的脸,一步一步走向她。
陈迦旁边只有化妆师给她在上妆,裴双城走到她旁边,低头拿着桌子上的化妆品一个一个扔到另一旁,发出不小的声音,但都被陈家那群大嗓门亲戚掩去。
陈迦和化妆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大气都不敢出,惊疑的看着裴双城。
“出去。”裴双城把化妆师打发走,那个空间就剩下他们两人。
他坐到化妆台上,轻掐着陈迦的下颌扭向右边看看,又往左边扭去。
看起来就像在检查她的妆容,但陈迦知道他心中的怒火,刚刚母亲的话她都听到了,但她没制止,她在暗喜,自己的哥哥是个无所不为的废物,母亲把他说给裴欢梦也是对她的一种耻辱。
她颤抖着攀上裴双城的手,期畏的喊:“双城…”
下巴的力气突然加大,裴双城凑的她更近小声低语:
“陈迦啊,攀高枝的时候,也试着管好你妈的嘴,别让她在这随便喷粪。她是什么都不懂,但我想你心里门儿清,所以别以为现在办了婚礼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别让我再在你们家人的嘴里听到我姐的名字,不然我真的会很想搞死他们。懂吗?”
下颌的力气逐渐加大,掐的陈迦生疼,今天是结婚的日子,虽然心里在有气,但在临门一脚她也知道不能再忤逆裴双城。
她含着泪点了点头说懂。
裴双城站起身低头俯视着她,秋后的蚂蚱,她还能蹦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