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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教管青泷的人曾将她扔进死囚营里,命她不准使用元炁。仅靠近身术她打服了一百多个死刑犯。

长桑权停下脚步:“妹妹放心,我不会杀她。鲜血的味道会引出这山中的野兽,快到终点了,我也不想徒增是非。。”

他一边盯着青泷,继续向长桑灼解释:“我打听过,四人中前二者才会派去秦曜身边卧底。为了防止这姑娘过桥时搞出什么动作来,我只能把她绑在这里。”

后二者会被派去寻找御魂丹。

他确实听说过这东西。可三年前那灭世魔头毁了阎罗塔后,关于御魂丹的形状颜色却无一点消息传出来,谁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是真是假。

他要报仇,他必须要接近秦曜,亲手杀掉他。

为了他的家人,和战场上千千万万惨死的兄弟们报仇。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人还要肩负起义气与使命。

察觉到长桑权并无恶意,青泷刚刚还绷直的身体瞬间放松。脑海中回想起他说的话。

“派去秦曜身边卧底”。

所以,秦曜……也要去圣贤院?

他去圣贤院做什么?

他不是很讨厌那地方么?

七国分立之时,青泷曾陪秦曜去过一次圣贤院,去见一个人。

圣贤院不涉朝政,才不会管你是什么将军或是太子,光是办理手续通传弟子就让秦曜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他那时正是年轻气盛,自小被湘妃捧在手心,哪里受过这样的怠慢,把茶水掀翻了一地。

青泷静静地望向对方。

担心她搞什么小动作,大可不必。眼下她知道了前二要去亲近秦曜,是绝对不可能去争抢名次的。

重生之后,她觉得很好。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像在大海上被人遗弃,独自漂流的帆船,漫无目的。

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做自由。她不想失去这种感觉。

长桑权眯了眯眼。

刚刚是他的错觉么,明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他自然不会怀疑这个被藤蔓捆覆住,不怒不叫的没用女人,只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一把拎起妹妹,脚下御风朝着木桥飞去。

“哥哥”长桑灼踢着脚,一边大喊,但她的声音很快被肃穆的钟声淹没了。

“咚,咚……”

沉重庄严,自山顶向下蔓延。

钟声响了两下,代表有两个人已经挑战成功。他们已经见到上官先生了。

青泷俯下身子,藤蔓将手腕扯得生疼,就像白皙的瓷器上留下鲜艳的血迹。

她自顾自地将袖口的金箭倾倒出来,用脚踩住尾端,以箭尖耐心地割断藤蔓。

“小兔子倒是聪明。”

冷冷的一道女声在面前响起。

青泷将藤蔓扔掉地上,抬起头,看到一双细长的剑眉。

眉尾处沾了几滴鲜血,平添了几分冷峻。

青泷指了指胸前的玉牌:“上官泷。”

衡宁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她,转身朝木桥走去,似乎并不打算介绍自己。

——

上官先生等来了四个人。

看到青泷的那瞬间,银色面具下的脸闪过一丝惊讶。

真是叫人好奇。毫无元炁的少女,居然也来参加考验,而且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那股未知的力量么?

启明星自东方冉冉升起,山上归于平静。

奇吴卧在草地里闭目养神,闯入的人已经被全部吞吃。

上官先生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天苍茫而路遥漫,一叶落而万木春。新生的太阳会带走一切,唯独带不走勇士的灵魂。他们将会在这里长眠,在这里目送你们远去。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新世界。”

“秉天道,伐暴晟。”

衡宁接过酒杯,朝地上一洒。

今夜,她杀了人。

没办法,是金尚先动手的。

听到钟声,意识到只剩下两个名额,金尚和猴子同时向她动手。

那他们似乎忘了,她可是最先拜入师门的。

师姐怎么会输给两位师弟?

长桑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今夜,他杀了人,那又如何?

挡他复仇路者,死。

青泷洒了半杯,喝了半杯。

一半敬死人,一半敬死了又重活的自己。

长桑灼年纪小,没有接过酒杯。

她站在高高的山顶。

心想,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呀,就像从前一样,从南方逃难到北方,从一个城市流亡到另一个城市。

可是这里很好看,那天上的朝霞,红彤彤的,和地瓜一个色。

自下奇吴山后,青泷休整了数日。通过考验的四人依然形同陌路,互不打扰。有几次路过斋堂,青泷看得出长桑灼想同她打招呼,但都被她的兄长以眼神制止。

不久后,终于到了圣贤院入学的日子。

天南海北的修士们结队乘船,前往心中的圣地——岱屿岛。

晴空万里,海水奔流不息,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大大小小的船只浩浩荡荡行驶,碾碎浮光。

其中有一艘华丽的巨船格外亮眼。如意花纹为其外饰,金镶楠木为其桅杆,船体长有二十多米,两层楼高,巍然如同宫殿一样。

甲板上乌泱泱站着一排侍卫,手捧着宝箱,身姿挺拔。

引得四周小船上的人议论纷纷。

有羡慕者:“富丽堂皇,八面威风,这想来是哪家高官权贵。”

有不屑者:“切,放着好好的官不做,怎么也来修真。”

更多是好奇者:“诶诶诶,那宝箱里放得什么?”

青泷、衡宁、长桑兄妹被上官先生安排进了一艘小船。甲板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对着华丽巨船高谈阔论。青泷扶着船舷,低头望着船在水中的倒影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行驶一阵,风稍急些,浪花飞溅起,打湿她的手背。有些晕船的人连忙回到船舱,青泷却把手伸得更低些,感受着海水的冰冰凉凉。

她是不怕水的。

秦曜在东湖台读书的时候,同学都是朝中贵臣公子,五陵年少意气风发,常常相伴去东湖垂钓采菱。

一个个小厮们被主子踢下水去抓菱角,有些不会水的,面色惨白,手脚乱扑腾,惹得公子们哈哈大笑。

青泷蹲在岸边朝他们伸出手。

朱尚书家的儿子朱蒙睥了一眼:“听说太子殿下的这位剑护本事了得,不知道她能在水里待多久?”

秦曜轻抚茶盖:“我让她待多久,她就能待多久。”

少年人总有些攀比炫耀之心。

青泷就下水了。

屏气于修士而言并非难事。她像一块默不作声的石头,在湖中沉了很久。

一头青丝在水中铺散开来,早秋冰冷的湖水压迫着她的眼球、耳膜。

无穷的碧色莲叶将湖面遮得严严实实,水下的黑暗像一头无言的怪兽,与她相互对望。

莲叶下的菱角有着丑陋的外壳,和雪白的果肉。

青泷不知道,面具下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

过了很久,终于听到那一句“青泷,出来,”湿漉漉的少女回到亭榭,她衣衫单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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