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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街边的男人们不由将目光投向宝儿,见她迎风抹泪,铁石的心肠都不由一软,心里同声道:这换我也得带走!

“只是可惜了,凤凰城失了这么一个美人。”

旁人笑:“轮得到你可惜?真正可惜的人来了!”

那人努努嘴,看向街头,打马而来的少年郎一脸冷凝急切。

宝儿闻声回头望,见马还未停,沈彦希已经纵身下马,又怕马冲撞了宝儿,急急扯住了缰绳。

“怎么走得这样急,连道别都未说一句?”沈彦希正在谢师宴上,听闻谢府宝姑娘就要进京了,他急忙告罪夫子,策马而来,想着他与宝儿的关系亲近,想着他对宝儿的心意,心里难免生出一股责备。

宝儿眼角的眼泪已经抹去,眨了眨眼看着他:“我让人送了信给你,告知你了,你没收到吗?”

沈彦希这才知道误会了宝儿,摇摇头,但此时也顾不得信送哪儿了,回头看向马车,谢淮序竟也挑着窗帘看过来,沈彦希对上那双凌冽的寒眸,硬生生逼着自己直视半晌,那样的目光,让沈彦希觉得侵略。

他郑重凝视着宝儿:“若是有什么不开心有人欺负你,一定写信告诉我。”

他中了举人一直想去告诉宝儿,可谢府的门只是不让他进,他猜想大概是谢淮序的原因,怕宝儿受着委屈,总想着办法混进去见宝儿一面,可这谢府围的铁桶一般。

宝儿心里一暖,点点头:“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

沈彦希看着她,脑海里全是谢淮序的目光,他难得不再隐藏眼中的情意,温声道:“宝儿,我中举了,等开了春就要进京参加春闱,等我。”

宝儿自然是替他开心,未想他话中的深意,点着头。

沈彦希见她显然未懂,又上前一步:“等我……”

等我高中……

这句话,在宝儿天真的目光下,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宝儿依旧笑眯眯:“我会等你的。”

珍珠翡翠自然看得出沈彦希的心意,所以她们截下了宝儿的离别书信,这个时候,她们不想谢淮序对宝儿有不好的揣测。

但若是沈彦希将来高中状元,授职京城,未免不是个良婿,但也要看宝儿自己的心意就是了。

谢淮序看着沈彦希千言万语无从叙的深情模样,拧眉凛声:“南宋。”

南宋会意,走上前:“宝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宝儿回头留念地看了眼珍珠翡翠:“我走了,两位妈妈保重。”

又转身看向沈彦希:“我走了……”

宝儿步下台阶,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途中与谢淮序冰冷的目光相触,她眸光微顿,低头加快了步子走过。

小舟叹着气摇头晃脑,拍了拍沈彦希的手:“你可得快点来哦,不然姐姐就要被京城的公子哥儿抢走咯!”

珍珠妈妈含泪笑着:“人小鬼大。”

南宋看了眼沈彦希,抱着小舟上了后面的马车。

回京的队伍途径乌城已近黄昏时分,在乌城的悦迎客栈住宿。

深秋的黄昏凉嗖嗖的,宝儿给小舟穿坎肩,下车就慢了一步,小舟催促着,一穿好就下车去找谢淮序。

正看到一条紫色绣了牡丹的手帕飘飘荡荡落在了谢淮序前面,被谢淮序无情踩过,留下半个脚印。

小舟眨了眨眼。

宝儿跟在后面,顿时觉得更冷了,拉紧了斗篷的领口,缩了缩。

荷花靠近她些,很低声道:“那手帕就从侯爷眼前飘过,他真没看见?”

两人很有默契地看向一旁手帕的主人,一位娇娇的姑娘和她的两个同伴,从一开始的娇羞都变得脸色苍白。

宝儿顿时生了同情。

小舟蹬着小短腿跑上前,拿起手帕,很细心地拍了拍手帕的脚印和灰尘,宝儿顿感欣慰。

“小舟真懂事,才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无情……”

“姨姨,你的手帕。”

宝儿噎住了,她眼看着那娇娇姑娘一脸羞愤欲死的神气,连忙跑过去拿过小舟手里的手帕递过去,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

姑娘被加倍打击后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一眼宝儿:“要你多管闲事!”

姑娘扭头就走,宝儿呆在原地。

小舟看向她:“姐姐,她说你多管闲事。”

宝儿抽了抽嘴角,将手帕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上前一步蹲下身去:“还不是你喊人家姨姨!”

小舟看着被宝儿踩在地上的手帕,歪歪脑袋:“我这是让她死心,哥哥肯定不会中意她的!”

宝儿:“你怎知你哥哥不会中意她?”

小舟不服气拉着她的手往谢淮序那儿跑去,“哥哥,你会中意她吗?”

谢淮序看了眼宝儿,凉声道:“不会。”

荷花冷不丁又打了个寒颤。

小舟得意地看向宝儿:“我是有经验的!”

宝儿讶然:“你这么小有什么经验?”

“给你退情诗的经验啊!”

走向客栈的谢淮序停下了步子,回头望了过来,宝儿不小心对上了,脸上顿时一热,慌忙转过脸去轻轻捏了捏小舟的脸:“别胡说!”

客栈小二人精,一看这一行人不同凡响,立刻请了老板出来,老板点头哈腰殷勤伺候着,被南宋劝退了。

本来热闹的客栈大概是受了谢淮序清冷的气场影响,自觉的都放低了音调,怕打扰了贵人用餐。

在本来热闹却安静的环境里用餐,宝儿很不适应。

好不容易等到菜上齐了,她调整了心态,余光瞄着,见谢淮序慢条斯理拿起了筷子,她和小舟也拿起了筷子。

就等着谢淮序用餐。

“你经常收到情诗?”

宝儿夹到半道的菜顿住了,她硬着头皮默默夹回来放进小舟盘中,然后放下筷子,很心虚地看向谢淮序,他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宝儿本想否认,谢淮序却放下茶杯,悠悠看过来,宝儿心口一跳顿时撒不起谎来:“偶,偶尔,以后不会了!”她坚决地看着谢淮序,就差举三根手指了。

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心里建设,秉承阿娘的遗愿,尊敬谢淮序,把谢淮序当兄长,当长辈,做晚辈的就是要听话,表演听话她很在行。

小舟却皱了眉:“那进了京,一定也会有公子给姐姐写情诗,那怎么办?”

宝儿吓得条件反射几乎做出了正义的模样:“不会的!”

谢淮序凝视着宝儿,微微皱眉,冷然道:“进了京需应规蹈矩,莫与外男有牵扯,若有男子赠送信件物什,直接拒了。”

宝儿认真听着,点头应了。

“吃饭。”谢淮序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宝儿却一点胃口没有了,到了半夜果然饿醒了。

她和小舟睡一个房间,是个套房,荷花睡在外间,睡得太沉,叫醒她也费劲,宝儿就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想去厨房找些点心,好在这里是客栈,不用担心没得吃。

走到院儿里时,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宝儿浑身一个哆嗦,拉着斗篷边裹紧了自己,睁眼时“啊”的一声,从天而降一群带刀黑衣人朝她冲了过来。

一把把寒刀的光反射刺了她的眼。

宝儿面色煞白,正要往后跑,双腿却不听使唤,左脚绊右脚,整个人扑向地面。

被从身后疾步而来的谢淮序捞起,宝儿惊魂未定,见是谢淮序,她本能地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揪住谢淮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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