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
“就是啊,做成这样那孩子还愿意给赡养费,是我得恨死了,老孝顺的孩子了,这二老是脑壳有毛病吧?那么好的闺女外孙不要,非要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都霍霍没了。”
夏老太越吵,越闹,大家就对秦家大房越同情。
造孽哟,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爹妈——
四周议论声不小,夏老太听到了指指点点的声音,简直要呕死了,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但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哭,她说的一个字,不,半个字,都没人信。
是我想多了是吗
夏老太呕气死了,差点给气得眼冒金星。
而病床上的夏友人也激动的一直挣扎着起来,没起来,反倒摔了下去,人又再度昏厥,给送进抢救室去了,等折腾完,就是一宿了。
周主任傍晚被喊来的,早晨顶着黑眼圈离开,遇上了人问,也憋气的说了几句——
然后大家就晓得了,夏老太又开始作妖了,这次夏友人还把自己作进抢救室了,自作孽啊。
消息传到老秦家,老秦家该干啥干啥,没人去管。
但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管才是对的,管了,那就是傻子了,狗皮膏药似的,撕不开的。
这夏家二老,就是太荒唐了。
夏家那边倒是有族老来人,找红绯的希望她去管一下,结果刚开口就被看戏的街坊骂了个狗血淋头。
养得时候没他们夏友人的份,病了倒来找这孩子了,何况赡养费收了,说好不再打扰的,这才一天就反口了?
夏家的长辈趾高气昂的过来,结果被骂到灰溜溜的走。
老秦家也彻底抽身而出。
“红绯…”秦二婶喊她道,“周主任来找你。”
周主任背着手进屋,看着她第一句话就是,“你外公这次病的不轻,医生说,情况好的哈,就几年…”其实原本可以活更久的,只是这一折腾,少了几年。
秦红绯不解的去看周主任,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但还是配合的说,“那太好了,希望他儿子在里面表现良好争取早日出来,还能给送个终。”
周主任顿时无语,目光看了她几看,不大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干的:“胡莲昨晚到处嚷嚷着说…秦家大房的火是你自己放的。”
秦红绯无语,“她是不是还说我妈的谣言是我造谣的他儿子的高利贷是我骗的?”
周主任点头,“她就是这么说的。”
秦红绯一脸吃惊,“周主任你不会信了吧?那大火可是把我哥哥送我的书都烧了,那书我可喜欢了,一直小心保护着的。”
真的,我哥哥送的礼物哎。
第一次的,那么有纪念价值,我怎么可能放火把它烧了。
周主任看她。
秦红绯也真诚的看他。
四目相对下,周主任移开了目光说道,“是吧,我也觉得她是胡说的,你虽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也不是这么坏的。”
秦红绯一脸无辜:“周主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是好孩子了。”
我成绩多好啊。
我多乖啊。
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孩子去。
周主任也无话可说,你说她不是好孩子吧,其实挺好的,你说她是好孩子吧,算了吧——
“你这外公外婆如今这样,说的话也没人信,夏家那边也不敢再来打扰你妈妈和你姐姐,毕竟年迈了,就让他们得过且过,也算是上半生作孽造下的报应…”周主任喃喃的说道,“人生在世最痛苦的莫过于有儿有女,却众叛亲离,没必要让自己平白无故脏了手。”
言罢,不等秦红绯说话,他自己说,“我自言自语感慨的,你不用管我。”
秦红绯无话可说,你自己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周主任坐了一会就走了。
孟玉走进来,一脸疑惑,“秦小姐,周主任是不是在敲打什么。”
秦红绯若有所思,“可能猜到了什么吧。”
孟玉凝重,“那要杀他灭口吗?”
于赤扭头看她。
孟玉:“开玩笑的。”
秦红绯托着脸,周主任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她不知道,但估计是有点数只是没证据又怕自己下狠手才来找自己的敲打的,不过其实没必要。
秦红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对胡莲和夏友人下狠手,儿子坐牢,女儿不管,二老在不属于自己的家度过后半生,夏友人也离不开人照顾,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这才是对他们这种人最好的报应。
秦红绯最讨厌胡莲的一点不是老太太不把夏露当女儿——世上不爱儿女的父母多了去了,多胡莲一个不多,但夏老太和夏友人即不把夏露当女儿又理所当然的想拉着女儿去帮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甚至不惜压上女儿和俩个外孙女的前途一辈子去给她那儿子垫底。
更恶心的是,老太太和夏友人并不觉得自己这是错误的,甚至觉得这是夏露理所当然该做的,女人就该为了男人牺牲,成全男人!
越想越恶心。
她觉得夏世荣出来不断两条腿都对不起她被恶心的不轻。
夏家的事,没过多的影响到秦红绯,日子照常过着。
转眼到了二十八号。
秦云和刑立都准备出发去央城武校了,二房也办了场热闹的大宴,把娘家和同学老师都邀请了来,痛快的聚了一场。
秦颂国吆喝了一声儿子,然后从酒窖里搬了一瓶酒出来。
酒身很酒,一看就是尘封了许久的,盖子打开时,于赤这不好酒的鼻子都动了动,“好淳厚的味道,酿了不少年头吧。”
秦颂国有些许得意的说,“十八年。”
秦云认出来了,“爸,这不是你说要给我酿的,等结婚的时候再开的吗?为什么现在打开了啊。”
秦红绯也看到了,酒身贴了张泛黄的纸,上面还写了秦云的出生日期呢。
秦颂国哈哈笑道,“这不是今儿开心吗,我儿子出息了,要去武校了。”
秦红绯一刹那,忽然懂了什么,心照不宣。
秦云茫然的看着自个爹,“爸,我怎么觉得你是觉得我可能一去不回死在外头,所以趁着现在给我喝了啊。”你快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是吗?
四方,一片寂静。
被几双眼睛注视着,秦颂国立即骂他,“没有的事,别瞎说,你这孩子,咋咒自己死呢。”
秦云坚定的道,“不对,你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现在开这酒。
你居然觉得我会死在外头,提前给我喝结婚酒。
他委屈了,你可是我爹,想哭。
四目相对下。
秦颂国也尴尬了,这小子平时不是傻头傻脑的吗?这会怎么机灵了,“真没有,要不,我给封回去。”
恋爱,你不配!
最后酒到底还是上桌喝了。
用秦云的话来说拆都拆了,而且万一自己真死在外头呢。
酿了十八年要是没喝到,那可太亏了。
秦颂国都无语了。
一坛子酒搬上桌,几孩子都给分了个空,几杯下肚,除了秦红绯神色如常,其他几个一个个醉醺醺的。
秦云开始说胡话,“听说去武校是要出任务的,你们说,我会不会死在外头啊。”
“万一我死在了外头,我还没结婚呢。”
“不是。”秦红绯开口,见他看来,她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