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越姜被?看?的神情紧紧绷起,心跳快要?逼到喉咙眼。
裴镇瞧着她的紧张,便如此怕他?
心下深叹一声,他分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脑袋上?实在是胀痛的厉害,一点也不?舒服。
他疲惫的说:“会送你回去,但得稍晚些。”
“你先陪陪我,嗯?”
越姜的身子还是有些紧绷,不?知道?他这句是真话?还是假话?。
裴镇把她拥到怀里,下颌垫到她肩上?,嗓子喑哑,“越姜,我不?大舒服,你且先在宫里待一会儿?”
他示弱至此,越姜也终于肯卸了满身的紧绷。
“不?是哄我?”她道?。
“嗯。”裴镇忍着烦躁。
他是真不?舒服。
从今早起榻时便有这种感?觉,不?过?是那时要?更轻些,而此时要?更重些。尤其?在她毫不?犹豫抽身就走的那刻,脑袋里的胀痛仿佛一瞬间到了极点,那时心里是突然冲至四肢百骸的乏味,当然,也有肉眼可见的怒气,真的恨不?得狠狠罚她。
更面无表情的想,她要?走便走,走了便再也别想他再要?她回来。
这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涌,和他脑袋里的疼痛一起翻天搅地,搅得他不?得安宁,但,一切念头在听到她拉开殿门的声音时,顷刻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条件反射就追了过?来,这时哪还管什么出尔反尔,只心里下意识的,绝不?想她走。
带她进宫来的本意便是想见见她,不?想因为这么一场气就草草收场了。
啧,脑袋又疼了,裴镇咬一下牙,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越姜哪里承受的了他的分量,他重死了,一身的精壮肌肉还硬的慌。
不?禁伸手推他,要?他收着力些,她要?被?压趴了。
裴镇用下颌蹭蹭她的脖子,哑声:“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呼出的气息热得烫人,全洒在越姜脖子上?。
越姜缩一缩脖子,他的呼吸太烫了,不?对劲。
勉强分出一只手摸摸他的额头,“是染温病了?”
裴镇懒懒一声:“或许。”
把下巴往她肩上?再埋一埋,手臂也更加收紧,紧紧勒在她腰上?。
她的腰肢细软,盈盈不?及一握……难受至极时,裴镇到也还有心思想这些。
越姜摸了一手的滚烫。
哪里是或许,是他真的得温病了!
也亏得他撑着一身的病,刚刚还有精力与她闹那一出。
手掌撤回来,拍拍他肩背:“你起来,我叫人去唤尹先生。”
裴镇眼皮懒懒耷着:“不?用,我歇会儿就好?。”
越姜:……那他倒是也先起来,别压着她。
她挪挪肩膀,无奈,“那你也去榻上?歇。”
裴镇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收了些力,在她颈边哑声:“嫌我重?”
薄唇几乎碰到她颈上?皮肤。
越姜偏了偏脖子。
“有些沉。”她轻声道?。
裴镇笑一笑,“嗯。”
总算直起身子。
这样的动作里,脑袋里的不?适更甚,他拧深了眉,脸色不?大好?看?。
越姜瞧着他,道?:“很难受?”
“还是我唤人去叫尹先生吧?”
说着就要?脱开他的手掌出去唤人,裴镇这时却?突然又把她拉回来,越姜皱眉,他还要?强撑?
裴镇没想强撑,身体里的不?适感?确实有些重了,他揉揉眉心,“用不?着你亲自去。”
他直接隔着殿门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去把尹碣唤来。”
“是!”立即有声音答来,接着,便是一阵急匆匆跑出去的声音。
……
裴镇拉着越姜往里去,疲累的在矮榻上?坐下。
脑袋里胀痛的更厉害了,他揉一把,锁着眉不?舒服。
没料到这场病会严重至此。
压下眼皮,裴镇懒得撑着了,他随意脱了两只鞋子,斜躺下去。
他躺下了,越姜便打算往外挪一挪,给?他腾出些位置,但他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抓着她的手变得更紧,还把她往跟前拉了拉。
闭上?的眼睛在这样的动作里又掀开一条缝,裴镇半睁着眼看?她。
“这两日回来,路上?可有出什么事??”拇指压着她的手背,他哑声找着话?问。
越姜轻轻摇头,“没有,除了途中下雨拖慢了行程,未出什么事?。”
“嗯。”空出的另一只手又揉了把脑袋,掐揉着脑袋上?晕乏的感?觉。
但除此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哪哪都不?舒服,甚至连此时身下的软榻,他也一并觉出它不?舒服来,太硬,太咯,就不?是人躺的。
脑后压在脖子上?的枕头也同?样咯得慌。
啧一声,愈加不?满,突然,扬手朝脑袋边的位置拍了拍,看?她,“坐过?来些,离得太远了。”
越姜:“……”
尚不?待她有所动作,他已经又拉一把她的手,“越姜,过?来些。”
心下叹气,终是顺着他的力道?过?来。
裴镇满意了,在她刚坐稳后,他挪了挪身体,枕到她腿上?来。
男人的脑袋压上?来很有分量,也极有存在感?,越姜一惊,不?适应的想让他下去,但这时裴镇已经抓着她的手搭到他额上?,紧闭眼睛,抿着唇拧眉,“会不?会按揉?随便与我按按罢,头晕的厉害。”
越姜没有动作。
但后来见他实在是难受的厉害,眉心都要?拧成堆了,他又一直抓着她的手……犹豫一下,指肚慢慢搭上?他的额头,轻轻给?他按着。
她没学过?这些,只下意识用着最?轻的力道?,转着圈打转。
裴镇其?实有些嫌她的力道?太轻了,他更想她能把力道?按的再重些,如此才能让他忽略脑袋里的晕乏。但慢慢的,他又觉得还是她这样的力道?更好?。
脑袋好?像舒缓些了。
女子身上?柔软的力道?也格外让他放松。
这是独属于她的力道?。
软嫩的指肚,软绵绵的触感?,他的眉心松了些,身上?不?知从何时起一直绷紧的肌肉,也终于松乏一点,不?那么僵硬了。
“学过??”他闭眼哑声,嗓音微微粗燥。
越姜低头瞧他,“没有。”
这是她头一回给?别人按。
从前不?过?偶尔不?舒服时随便凭着感?觉给?自己揉一揉。
没有吗?还以为她学过?。裴镇眯眼嗯一声。
“好?些了?”见他脸色好?些了,越姜停手,但她的指肚才刚停,他的手掌就握了上?来,裴镇捏捏她的手腕,滑着喉咙道?,“再揉会儿,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这些日子就没安稳过?。
越姜于是手指继续。
但明明她已经继续了,力道?也与刚才别无二致,可裴镇却?慢慢的,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不?怎么得劲。
有些不?满意。
眉头皱了皱,睁开一条眼缝看?她,她臻首低垂,不?与人生气时眉眼总是柔柔的漾开,似珍珠,似宝石,圆润温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柔和,极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