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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胃的想吐。
时亦手指动了下,只是道:“良药苦口,趁热喝。”
风宁眼神虚晃,边喝边看着时亦,苦涩入喉,她问:“时亦,我们认识多久了。”
“千年了。”时亦实话实说。
“千年了啊。”风宁似是感慨了句,“所以,你会对我有所隐瞒吗?”
时亦又舀了杓汤药放于风宁的唇边,回避:“我还是越神宗的宗主。”
风宁扯了下唇,终是无声地含下时亦喂过来的一口口汤药。
最后一杓进入胃里,时亦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糖球递了过去:“解解苦。”
风宁摇头:“不用。”
时亦不强求,填入自己口中,将空碗放到桌子上,安静的坐在风宁边上,不打扰对方休息。
而风宁平躺下后,继续刚才的复盘。
她的头脑在得知慕予希没死后变得无比清明。
两年前,慕予希怎么可能能在她眼皮底下逃离,当时她在越神宗周围都布下了结界,除非有人可以在不引起她注意的情况下,将结界撕开一道口子。
而纵观整个越神宗,能做到这点的,只有面前的人。
风宁目光流转到时亦的脸上,不消片刻,她淡淡地收回。
如果这件事时亦插手的话,那么,血阵便无法确定的捕捉到慕予希所在的位置。
死阵,时亦无法阻拦,但比之低数个等级的血阵,对于时亦来说,只需在慕予希身上留下什么隐匿的手段,便可以轻松拦截。
“对了,阿宁。”时亦望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你之前是绘製了什么阵法吗?”
风宁整理的思绪被打断,隐藏在被子中的手臂往腹部移动了下,引得伤口牵扯,带来细密的疼痛。
“献祭阵法。”风宁不动声色地随口道。
她庆幸两日前没有口不择言,将一切和盘托出。
“献祭阵法?”时亦神色变了下,“破损之地已经修复好了,你绘製献祭阵法做什么?”
“阿宁,你这般伤害自己,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时亦蹙眉。
风宁闭上了眼。
时亦见她又要逃避,思及风宁现在的状态,帮人把被子往上拽了些:“算了,你先养伤。”
一连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风宁内伤好了七七八八,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行走了。
时亦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人,宗门内的事务堆积在主殿,有时会交于洛兮等人处理一些。
风宁扫过跟在身侧的人:“你何必一直跟着我。”
“你身上的伤刚好。”时亦道。
“回去吧。”风宁。
“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不是吗?”风宁打断时亦要说的话,只是道,“我若是寻死,你也拦不住。”
“的确。”时亦揉了下额角。
“我没打算死。”风宁偏过头,目光流转在面前的灵田上。
里面已经没了植被的存在。
“嗯。”时亦点头。
风宁沉下眸子,掌心把玩着那支簪子,时不时戳戳掌心上的纹路。
距离慕予希离开启宁殿已经两年多了,心底的疼痛密密麻麻地牵扯上来。
这半个月,她时常会想,当初若是使用迂回的方式,若是她当时的态度软一些,多征求慕予希的意见,会不会就不会造成这种局面。
“时亦,我想她了。”风宁轻声道。
“嗯。”时亦。
“陪我喝点。”风宁继续道。
“喝什么?”时亦问。
“去齐灵那要坛灵酒。”风宁唇角划过一丝弧度,她朝着齐灵所在的竹林走去,“她应该会喜欢那里的灵酒。”
“嗯。”时亦。
现在的风宁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又似乎没那么正常,她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凝望着面前人的背影,时亦心中念想万千。
两年的时间无法抚平风宁心底的伤痛,这半个月的时间亦不可能。
风宁现在情绪稳定的过分,她提高了警惕。
踩到一根断裂的竹子,风宁乌黑的睫毛颤动起来。
齐灵正在酿造灵酒,见到风宁和时亦过来,连忙行了个礼:“宗主,尊上。”
风宁点了下头,她直奔主题:“齐灵,你还有那种灵酒吗?”
“那种,尊上说的是哪种?”齐灵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就是……”风宁嗓子痛了起来,眸子中蓄满了破碎的星点,“你当初给予希的那种。”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齐灵愣了下,随后摇头:“那坛灵酒当初隻酿造了几坛,这两年陆陆续续给其他师姐妹,师兄弟,我这里已经没了。”
“没了?”风宁破碎的痕迹逐渐增大,周身清冷的气息都随之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她喉咙滚动,微微低下头,被竹叶覆盖的林子太过寂静,那种如影随形地孤独感再度缠了上来。
风宁勉强扯了下唇:“本尊知道了。”
她身上的流露的悲伤太过明显,让齐灵都产生出于心不忍。
在对方转身离去之际,她喊住了女人:“尊上,我这还剩半坛,您若是需要的话,弟子可以拿给您。”
“需要。”风宁。
齐灵咬唇看了眼一瞬间有了些生机的人,叹息着从空间中取出仅剩的半坛灵酒递了过去:“自师妹走后,洛兮她们每隔数月便会过来找我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