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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宁挽霁想不明白季时景为什么会找她, 她抿着唇, 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好半天, 才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季时景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凝望着她, 面上仍然冷淡, 看不出多余的什么表情来。

他黑眸深邃,似乎能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季时景声音浅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他将身上的黑色西服脱下,披到宁挽霁的身上,低声道:“你没有听错,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

宁挽霁身上披着他的西服, 仍然能够感觉到一阵清冽的木质香气, 她顿了顿,接着回应面前气质清冷的男人道:“学长,或许有些事情,您也要慎重思考一下。”

在这次对话里,宁挽霁对他用了您这个称呼,听得出来,礼貌而又疏离,季时景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平静地望着她,接着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慎重思考过?”

他眸色浅淡,说话的时候,能带给人一种安定感,宁挽霁呼吸微滞,愣了一会儿,接着道:“学长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您是需要一个合格的联姻伴侣吗?”

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雨滴仍然在一滴一滴的滴落,串成细密的雨帘。

宁挽霁在雨幕下凝望着面前的人,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认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将那句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问出口,但这句话顿在唇边,最后还是被她收了回去,她已经不是十几岁时候的她,会不计后果的对季时景问出那句话。

她已经失去了年少时候的这种勇气,变得谨小慎微,害怕听到既定的和她预想相同的答案,她输不起,也不愿意再输。

季时景将大半的伞倾斜到她的身侧,声音放得很轻,开口道:“我知道你被家里催婚,我爷爷希望我能够尽快结婚,和你的处境差不多,所以,我相信,你也需要这桩婚事。”

天色阴郁,面前人身上昂贵的手工衬衫被雨水打湿,将他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宁挽霁隐约看到布料紧贴着季时景的衣服,看得出来他的身材很好,她瑟缩着踮起脚尖,抬起双眼,低声道:“学长,你冷吗?”

季时景不明白宁挽霁突然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他低下头,滑落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淌下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冷禁欲,金丝眼镜框在他眼睛上,勾勒得他更让人无法呼吸,宁挽霁能够感受到心脏因为面前的人急速跳动的声音。

面前的人神色平静,她当年会对他心动,时隔多年,本以为内心会就此止步,与他不再有任何交集,甚至想选择换工作来逃避他,但是兜兜转转,两个人还是又纠缠到了一起。

季时景不明所以,但仍然保持一贯的理性,冷静的开口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的婚姻有效期是以我爷爷病情好转或者是结束为期限,这期间我将会支付你每年一千万的补偿。”

“学长。”

未等他说完,季时景便听到面前女孩子很轻也很坚定的声音,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做出了决定。

她眸色清亮的望着面前的人,扯住他的袖口,低声道:“我同意了。”

季时景握住伞柄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滞住,他薄唇轻抿,神色淡漠,只有手指的微僵才看得出他片刻的愣神。

他沉声道:“你不再问别的什么吗?”

不需要。

面对季时景,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再问别的什么。

坐上车跟季时景去民政局的时候,宁挽霁还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浑浑噩噩的,季时景载她去拿户口本,问她需不需要再慎重思考的时候,她选择了摇头,无需思考,宁挽霁也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在季时景一开始提出来要不要和他结婚的时候,反复问询的人是宁挽霁,但是在准备去领证的时候,重新问对方有没有慎重考虑清楚的人反而是季时景,两个人的状态与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双方在车上的话都很少,宁挽霁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身旁人过分清隽的侧脸,微微有些发怔,她明白季时景方才会反复与她确认的原因,正如她会觉得季时景是一时兴起,没有经过慎重考虑就提出和她结婚的这件事情一样,季时景同样也应该会觉得她答应的太过草率与仓促。

宁挽霁性格一向比较决绝与果断,其实在季时景过问她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样仓促的选择与别人进行一段婚姻,是会慎重考量,或许,在季时景提出会给予补偿的时候已经考虑讨价还价,但她那一瞬间脑子里过的念头只是,她想试试完成这么多年的夙愿,以及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他还余情未了。

只有这一次机会,她允许自己放纵,户口本上登记过她是否结婚离婚对于她而言其实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孤注一掷的尝试,只是为了眼前的人。

季时景察觉到宁挽霁在发愣,他过分纤长好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戴着腕表的白皙的手腕,会让人有忍不住窥视的欲/望,他声音沉静而平缓。

“你如果不同意,还有反悔的机会。”

他言简意赅的指出他的想法。

这句话的用意也过于明显,大概什么意思宁挽霁也听得出来,无非就是在给她最后的选择的权利。

宁挽霁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接着道:“没什么。我没有不同意。该是我问你,会不会后悔?”

“……”

季时景抬头,车子在红灯前有漫长的120s,他的手顿住,转过身子来看向宁挽霁,微微皱眉道:“就这么信我,和你拟定的合同内容都不需要再问么?”

他深邃的黑眸平静地凝望着她,接着道:“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可以在其中获得的一些利益。”

这话说得很商人本色,但宁挽霁心里清楚,对于季时景而言,算得这么明白再正常不过,她轻轻抬眼,与面前清隽的男人对视,接着道:“过后大概会有专人与我对接这些,我知道我们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各取所需,学长也帮了我的忙,更何况,以学长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我不去听,我也相信您不会亏待我。”

上了车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说话,车里的气氛过分安静,再次说话,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要去民政局领证的未婚夫妻。

其他人准备结婚去领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氛围宁挽霁不清楚,但之前应该不是她现在和季时景这幅模样,两个人开口闭口就马上想到之后要离婚的事情,并且把夫妻义务划分的明明白白。

其实宁挽霁心里明白,和季时景形婚这种事情她不吃亏,季时景开出的条件就如同她说的那种,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他不会让她捞不到一点好处,按照互联网上的说法大概就是,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老公和你没有感情但却能从他身上获得巨额财富,属于论坛上常有的做梦贴。

钱对她来说不能说是不重要,但她也绝不会因此贸贸然的决定步入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或者说明知道对方不会喜欢自己,也会投入这场赌局,只能说她潜意识里还是对季时景无法割舍,才会答应同他结婚,想加深彼此之间的羁绊。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季时景愣了愣,但面上没有显示出什么,他轻垂眉睫,微微勾唇道:“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而我也不会亏待你。”

他声音很冷淡,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宁挽霁也无从能够从他现在的表情来揣测他到底什么心思,既然是契约婚姻,他也不喜欢她,她也没必要再把她的在意赤/裸/裸的摊开放到他的面前,让他知晓,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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