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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大人”四个字,江芷姌脸上竟闪过一丝不自然,似乎是被提醒到了,眼前这人竟是她的女儿,身上有处伤口被扯开,叫她麻木的心忽然感到一丝疼痛。
她忍不住开口,“那块令牌……我放了两把火烧了房子,又在房里留了两具尸体,黄金令牌就扔在了在那里。圣素问看到这个令牌,只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找寻你的下落。”
什么!穆清辞大惊,该死的,她竟然没想到这两人计划得如此周详,连毁尸灭迹,让她假死都想到了。希望素问看到尸体不会真的以为她死了,不然她岂不是要伤心死?目前看来等素问来救是不行了,她得另外想办法。
知女莫若母,在江芷姌装疯的这段时间,她早就摸清穆清辞的脾性,知道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肚子里肯定是要打别的鬼主意的。
趁江无厌不在,江芷姌提醒她,“你若是乖乖听话,你外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若是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打着逃跑的主意,叫你外公发现一次,我也救不了你。”
穆清辞满不在乎地想,把绑架人说得这样理所当然,你也不过是他的帮凶!提醒她怎样当好一个傀儡,难道还希望她感激涕零吗?
“哎,母亲大人,你这就误会我了,我这人最识时务,又胆小怕事,怎么敢不听外公的话呢?”
穆清辞随口胡扯道,“其实,我早就不耐烦伺候那个圣素问了,她就是个暴力狂,天天虐待我!”
她已经将外衣脱了下来,撩起内衫,露出一点腰身,上面的确有一块还未消肿的淤青,“你看,这就是她虐待我的证据!”
江芷姌看到那片淤青,忍不住皱起眉来,心里仍是怀疑,“可我看你们平时还挺亲近的。”
“那都是假的,我心里早恨死了她!你也知道,我一点武功都不会,只能受她凌辱,要不是我还算会哄她开心,我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穆清辞心里暗暗告罪,她可不是故意要说素问坏话的,实在是情非得已。希望素问可不要生她的气,大不了倒时候再让她掐回来赔罪好了。
江芷姌清楚不该听信她的话,可见到她身上的淤青,心里竟意外有些心疼。想到之前的二十几年,这女孩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苦难,才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心里更觉难受。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穆清辞的头,“没事了,以后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穆清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前提是乖乖听话,否则第一个伤害她都就是你,对吧?面上却挂着笑,一脸感激,“母亲大人,你对我真好。我有些渴了,你能不能替我倒杯茶来。”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加上穆清辞现在在她面前的确表现得乖巧,江芷姌没有拒绝,“好。”
穆清辞看她去桌前倒茶,立刻从床上下来,两三下将江芷姌替她准备好的衣服穿上。
等江芷姌端着茶杯走回来,看她如此上道,更是满意,将茶杯递给她,“水是温的,不烫。”
穆清辞伸手去接,却在江芷姌收手的瞬间卸了劲,手没拿稳,一杯茶恰恰好泼了她一身。
她一脸愧疚,“母亲大人,你没事吧?我挨了外公那一掌,一直没恢復过来,有些手软,竟然没拿住。你快去换身衣服,这天冷可别冻着了。”
“无妨。”江芷姌看她如此愧疚,也不好再生气。
她脱下身上湿衣,搭在床尾的衣服架子上,另外取了件外衣穿上。
架子上面还搭了一件皮毛大氅,正是穆清辞昨天给江芷姌披上的那件。
穆清辞走到衣架边上,伸手将江芷姌换下的那件衣服迅速摸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黄金令牌,倒是在前襟处的暗袋中,摸到一包药粉。
她将药粉两指夹住拿出来,塞进衣袖里藏好,见江芷姌已经换好了衣服,朝她看过来,顺手将那件大氅拿在手上,走过去给她披上,“母亲,如今天冷,你多穿些。”
江芷姌没有疑心,只是对她如此亲热的举止有些不适,客气道,“多谢。”
穆清辞抬手摸了摸鼻子,果然嗅到一丝乌草末的香气。她没猜错,这包药粉就是昨晚江芷姌下在枣花糕上的那个迷药。
现在,她想到办法逃走了。
穆清辞对江芷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我该谢谢母亲才对。”
这时,房门被敲响,江芷姌走过去开门,看见是店里的伙计。
伙计笑容殷勤,“客官,今天是年初一,老板让咱给店里客人送碟饺子,沾沾年节的喜气。另外,今天还有刚打捞上的新鲜活鱼,要不要给您留一条?鸡鸭禽肉都有,白菜也是新鲜的……”
江芷姌接过饺子,想着江无厌回来肯定要吃饭,索性多点了几个菜,“先做下去吧,等会我喊你,再端上来。”
穆清辞趁她和伙计说话的功夫,走到桌边,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身前,接着揭开茶壶盖子,将那包草乌末的药粉尽数倒入茶水中,怕没那么快融化,又拿手指伸进去搅速度拌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