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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会儿就离开。”
面具女子将一枚银锭放在老板手中,那人盯着手心的银锭,倒吸了一口冷气,随之张口咬了咬,然后将其连忙塞进袖口,满脸堆笑地说:“行行,您什么时候离开都行,门给您留着!”
等到两人将事情商讨一番,纪随安拱手离开后,已经是半夜了。
面具女子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暗下的灯火,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对面的人。
宁安靠着桌面,侧脸兀自睡得酣熟,眉眼间也舒缓下来,微微低垂的眼睑缓和了富有攻击性的五官,气质浅淡如春水。
她刚想要伸手触碰宁安的脸,一道白衣身影就推门而入。
女子察觉到深不可测的修士气息,眸中一沉,瞬间消失在原地。
姚月从门口处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宁安,见桌上狼藉,眉梢轻挑。
她等了半夜也没听到隔壁的声音,知道宁安没回来,放不下心,于是找了出来。
长街空寂,周围的店铺都关了门,清亮皎洁的月色颇有些倦懒地倾泻在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上。
以姚月的修为,用灵力背着个高自己半头的人还是很轻松的。
宁安感觉到周围萦绕的熟悉的冷香,趴在姚月肩膀上的脑袋不老实地动了动,嘴里嘟囔道:“阿母”
姚月被她鬓角的发丝弄得有些痒,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线条优美的雪白肩颈处,让她脚步微顿,身形也僵直了一下。
听清耳边传来的低语,她低眸掩下眼中复杂的神色。
冷风习习,吹开她附在肩头的青丝,和另一人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黑夜中,宁安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无人察觉。
生气
“师尊?”
第二日清晨,宁安扣响了姚月的房门,敲了很久没人回应,她皱眉推门而入。
房间里,木桌上的茶早就凉了下来,宁安手指离开冰凉的杯身,疑惑地向内室走去,内室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地摆着,里面却空无一人。
唯有从窗棂空隙中飞过来一隻白色的蝴蝶,纤弱翩跹,惹人怜爱。
它像是误入了一个完全不熟识的地界,慌乱地在内室转了一圈后就绕过屏风,飞到了角落里枯萎的那盆昙花上。
宁安跟着它来到门口,低眸看着那枯萎的纯白花瓣,心中奇怪,师尊这是去哪里了。
手腕上的干坤镯徒然发出莹莹微光,白光慢慢变红,好像预示着什么。
宁安一怔,干坤镯是由师尊将纯石炼化而成,里面有姚月施加的道法,可以荡尽虚妄,驱除恶邪,让她在绝处寻到生机。
干坤镯出现异样,难道是
她眸中骤然冰冷,快步出了房间,确定不了姚月的具体位置,宁安颤抖着指尖,翻手对着腹部狠厉点了下去。
她闷哼一声,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温热的赤红巨石上,魏秋看着双眸紧闭的姚月大气都不敢出,面前的人是整个修仙界的支柱,如今天下气运衰微,若是姚仙尊出了问题
她心中正担忧不已,却徒然被石门处传来的丰盈的灵气波动吸引了。
魏秋厉声道:“谁?!”
石门崩裂,一道剑光虚影锋锐向她逼来,魏秋勾唇甩袖,轻松地将这剑气消散在空中。青袖落下,她抬眼一看,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道高挑身影。
宁安手持荡尘剑,踏着地上的碎石快步走来,见姚月端坐石床,如玉的面容苍白虚弱,本想快步上前查看师尊如今的情况,却注意到旁边的魏秋,于是她冷声道:“你是谁?”
魏秋上下打量着她,拢袖笑道:“我?我是破天宗的掌门,魏秋——你呢?”
她称呼自己“我”,而不是“本尊”。
宁安感受到她丹田深不可测的灵气,垂眸似在思考她话的真假,余光却注意到姚月此时愈加混乱的灵气波动,没有多做思考,她连忙走上前去,俯身查探姚月的状况。
魏秋见了微微挑眉,心道自己身为掌门,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彻底无视过。
姚月此时身着雪白中衣,发丝未束,如墨青丝有些松散地披落肩头,和平时衣冠齐整,清贵无双的模样相差巨大,偏她眉间微蹙,气息不稳,让整个人更显得羸弱不堪,然眉峰隽秀鲜明,并不给人柔弱之感。
让宁安自然而然想起那凋零的莹白昙花,落魄,清傲。
“你就是姚仙尊的那个小徒弟吧?别试了,根本没用。”
魏秋见她手掌幻化出灵气,似乎想要安抚姚月体内磅礴却混乱的气息,淡声阻止道。
宁安闻此侧眸瞧她,眼中锋锐明亮,一字一顿道:“前辈,我该如何救我师尊?”
魏秋打量她,若有所思,忽而挑眉笑了:“你是至灵之体吧?”
“是。”
听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承认,魏秋仿佛很是诧异,然后就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似乎在斟酌这话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宁安蹲下,掀起眼皮看着面前隐忍痛苦的姚月,转头忍不住道。
“你体内的纯灵可以帮助平息姚仙尊体内乱窜的气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