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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声开口,可怜的语气顿时让姚月收住话音:“…师尊,弟子好像受伤了。”
祈安城内。
皇宫在夕阳下静谧沉寂。
石门隆声而开,楼氏缓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宫人提盏照明,光线顿时照亮这一方暗室。
看到里面的景象,楼氏脸上面色一黑。
他快步向前,将圆柱旁断掉的铁链弯腰拾起来,恨声道:“跑了?”
那宫人见此眼中也颇为诧异,这铁链被她施了术法,除非忘魄境,否则根本挣脱不开,白费力气罢了。
她默默点头,看样子是跑了。
这皇女当真好本事,到底是怎么挣脱自己的束缚的?
攥着那铁链良久,想起这些天发生的种种,楼氏忽然大幅度地摇了摇头,眼中惊诧带着几分慌乱:“不对…”
他突然扔下铁链,快步走向石室的一个角落,角落中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凸起,颜色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很难分辨。
他用手拍下去,左手处的墙壁突然慢慢打开一个空隙,随之空隙变大,墙上顿时显现出一个一寸大小的方洞。
楼氏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土黄色的绘金圆盒,打开一看长长吐出一口气。
“还在…”他眼里的慌乱终于得以消散,语气阴沉,道:“逆女,朕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看着前面长长的山路,浅洺道:“抚书,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我们都是纯元境,为何不破空而行,大范围寻觅一番?”
“这里的地势复杂多变,一个藏有宝剑的山洞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破空而行会让我们忽视一些小地方,容易遗漏线索。”
听了她冷静的话音,浅洺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她们好不容易走出那片彼岸花从,又要再次走进山路了。
这里根本不像是有山洞的模样。
虽然这样想,但浅洺还是一鼓作气往前走,余光中却瞥见了一块巨石,上面…好像刻着字?
“抚书,你看那是什么?”
祸起
那是块一人高的岩石,前面的断面已然被风雨腐蚀的斑驳不平,边沿尖利。
在它的底部,有些杂乱草叶被齐整切下,碎枝枯叶后,好像遮掩着什么。
浅洺蹲下,用手拨开细长草叶,岩面上虽然沾染了泥土,凹进去的锋锐划痕却并没有被掩盖。
“这是剑气留下的痕迹。”
姜抚书走过来,俯下身看着上面显现出的划痕,断定道。
它几乎横贯了整个岩面,上面附着的剑意并没有消散,而是隐隐约约泛出灵力波动。
浅洺听了没有作声,她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长剑。然后狠狠往前一刺,将剑刃利落地插进这剑痕中。
剑身被抽出。
她拿手比划了下,上面被灰色粉末沾染的一截,几乎有一寸长。
“好锋锐的剑气。”姜抚书见此柳眉微挑,语气是掩不住的讶异。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徒然沉重下来。
这剑痕上的剑意还没有彻底消散,灵气波动强烈,一看便是刚出现不久。
而且从这剑痕的深度来看以她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抚书,我们快走…如果那真的是荡尘剑,被它吸引而去的,肯定不只有你我。”
“好。”
距离这里几里远的山谷。
夕阳下,看着姚月暗含担忧的眉眼,宁安握拳压在额角,因为心虚不敢看她。
她语气很轻:“师尊,我感觉脑袋有些疼。”
“这黑渊最为擅长攻击修士灵识。”姚月长睫轻颤,皱眉开口道。
她抬手想要触摸宁安的额头,但面前的徒弟长的比自己高,这样举着手的确很不方便。
宁安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就凑了上去。
“师尊?”她掀起眼皮,看着面前有些怔愣的姚月,扬眉道。
后者明显是回神的模样,敛眸恢復了之前的清冷面容,淡声开口:“别动。”
嗯,她不动。
宁安抿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很虚弱。
姚月说完这话,将指腹轻轻放在宁安的额角,然后阖上眼睛。
宁安心中忐忑,眼神飘向远处的溪边。
感受到额角处温凉的触感,她的视线又慢慢移回了姚月的脸上,光影下的脸清艳脱俗,眼尾的皮肤很薄,隐隐泛着淡红。
世上最为强大的修士,长着她平生所见最为好看的脸。
其实在修仙界,修士大都并不看重皮相,因为在她们看来,皮相之别仅仅是表面,修为高低才是评判一个人优劣的标准。
以貌取人,向来被认为可笑至极。
宁安是同意这番观点的,但此时此刻,却甘愿落了下乘,被这张脸吸引了全部心神。
落了俗就落了俗,她好颜色。
——隻好这人的颜色。
但在这样一张脸下,隐藏着的无上修为才更令人心折。
想到这里,宁安油然而生一种落寞的情绪,自惭形愧的感觉如此措不及防地从心底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