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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凝眸,忽而抬眼望去。
——暗沉的天幕下,无数繁星映入眼帘。
感受到不远处的灵气波动,她往四周一瞧,发现周围的山峰早已经消失。
“这”
回头看去,湖边哪里还有姚月的身影。
周围静寂无声,凉风习习吹来,将姚月的素白袍角撩起。
“本尊发现你还是一点儿没变。”白以月看她面容平静的模样,讽刺地勾了勾唇,嘲弄道:“你就不怕她出不来?”
“白掌门。”
姚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声音在夜里有些低沉:“世间之事大多身不由己,你我自以为是执棋者也不过是局中人罢了。”
白以月听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自己思念至极的身影,明明心中大恸,却笑出了声:“身不由己?”
她转过身来,看着背着月光的高挑身影,突然觉得眼中酸涩,视线有些模糊。
“那她呢?她是你师尊!”
“也也要做一颗安定局势的棋子么?”白以月眼中的悲恸恍若实质,她看着姚月,一字一顿:“人非木石,焉能无心。”
姚月袖中的手指被捏的泛白,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侧眸看着失了往日气度的人,慢慢勾起一抹笑,眸中却没什么笑意。
姚月忽而走向白以月,在她的身侧站定,语调孤冷:“白掌门,你可知我师尊无情道毁,已经很久很久了。”
“什么!”
白以月全身一震,忽然转身用手抓住了面前人的袖口,将布料攥得发皱,颤音道:“你你说什么?”
姚月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再说什么。
冷冷地抽出被攥着的袖子,她转身要走。
没想到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着闪着寒光的剑身,姚月抬眼望向面前拦住她的人,淡声开口:“白掌门,本尊要离开此地,烦请让路。”
“把话说清楚再走”
她声音发涩,带着决然:“否则,我定不会让你离开”
“你拦得住么?”姚月声音清冷。
白以月却突然看着她的眼,弯了弯唇:“姚仙尊别忘了,你徒弟的性命还在我手里呢。”
她将剑往前一递,薄刃抵住姚月雪白的脖颈,道:“得不到答案的话,本尊便让她生不如死。”
姚月听她这样说,眸中顿时冷了下来,浑身透着凛然的气息,直叫人不敢直视。
她刚想提醒白以月,一码事归一码,残魂她已经答应去找寻,这样的做法实在不符合君子之约。
但看着她这般模样,终究是说不出来。
姚月抬眼,墨眸光华流转,仿佛看透她的内心:“此事已然发生,白掌门那么多年的夙愿也算实现了,不是么?只是人死如灯灭,师尊身死道消,再也回不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色苍白,月光凌然洒在她的眉眼之间,似乎比不过她目中如霜的冷意。
四周虚空无边,唯有脚下的湖水映出她的影子。
宁安冷眼看着周围的变动,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看这情形,她是陷入了某种阵法中。
没有多做她想,她很快就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阵法上。
天机不透,自在银星之间。
这阵法应该就是天机宗前掌门——灵机先祖设下的。
宁安眸中深沉,心中暗暗盘算,想要查找出一番端倪来。
她反手将荡尘剑抽出,谨慎地低头看着水面上复杂的纹路。虽然早就明白,剑里的剑灵已经失踪很久,但对自己来说,还是用这柄剑更加趁手些。
破阵的关键在于阵眼,但成千上百的光点闪烁,阵眼难寻。
“小娃,你身上有姚月的气息多少年了,这小姑娘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徒弟。”
一道女音凭空传来,低沉如钟,入宁安耳中。
宁安心中一紧,面色却平静问道:“前辈,莫不是灵机先祖?”
话音落下,女声似乎轻轻笑了笑:“不错。”
她语气带着隐含的诧异和好奇:“本尊就是不知道,姚月怎么舍得让你走入这个阵法之中”
宁安闻言,压下心中莫名其妙泛出来的复杂思绪,沉静问道:“敢问前辈,这阵法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特别之处?小娃,要是本尊没有料想错,是姚月让你来这秘境的吧?”她语调上调,有些不可置信,却又突然恍然大悟般,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长长叹出一口气:“这孩子,倒是随了她师尊的性子。”
回溯
宁安默声不语,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和自己说话的只是灵机先祖的一抹残念而已。
残念是天干境修士将要归于天地之时,运用大法力留下的最后痕迹,一般是掉落在世间极为隐秘的地界。
它实质上是一抹神识,但由于实在脆弱,被唤醒后的残念会很快消散,消散之后,这世间再难寻逝去之人的痕迹。
“小娃,你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