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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法破土而出。
——自己可能要出阵了。
荡尘仙尊眉眼温润,拢袖对她笑了笑,语气轻轻:“来不及告别了,走罢。”
宁安闻言,慌慌忙忙去伸手触摸面前突然变得模糊的身影,却被一股极为强大的道气挡了回来,眼前的人已经全然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成了虚幻的梦境。
……
宁安感觉自己像个鬼灵一般,飘飘荡荡,游走在暗沉的夜色下。
忽然,前面出现了白光,她忍不住抬袖遮掩,慢慢适应过来后,皱眉向前望去。
前方出现了一道光缝,缝隙慢慢变大,从线状膨胀成一个散发白光的空洞。
她恍惚间听到了荡尘先祖的话,带着笑意和一丝得意。
“三界中,渡雷劫最好的去处就是虚空裂缝,小徒孙,这可是师祖为你精心挑选的好地方。”
轻英拱手告别魏秋,送走了最后一个五宗掌门。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见周围终于安静下来,连忙来到姚月面前,面带担忧道:“仙尊,你的伤。”
“无碍。”姚月捂着伤口,转身就要离开,但被她叫住了:“仙尊,您不等宁安了?”
姚月脚步一顿。
“我观这阵法灵气愈加稀薄,看来是阵眼将破,宁安那丫头可能要出阵了。现世已过一月有余,不知轮回阵中如何。”
说完这句话,轻英的视线落到面前人渗血的白袖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话,语气无奈:“时生,如若荡尘先祖在世,必定不会让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姚月听了,转身对着轻英,抬眸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苍白虚弱的脸色在阳光下清透如冷玉。
她闻言淡淡地说:“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承担后果,从来如此。”
轻英看着她的脸,自然知道她说的,不光是今日的事情,还有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她蹙眉道:“二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先祖离世,时生,你几乎日日夜夜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想要突破天干境巅峰。”
轻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但话里的关切和担忧显而易见。
“三年前冷域海一行,你为了宁安那丫头,修为损耗大半,到如今都不曾恢復。”
说到这里,她垂头一字一顿道:“三洲五郡需要您,天青宗也是,仙尊还是爱惜自己一些罢。”
姚月听完轻英这番苦口婆心的话,轻轻吐出一口气。
忍着手臂的刺痛,她扯了扯唇角,淡声道:“掌门,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那仙尊保重,我先回宗了。”
轻英说完这句话,叹息间,抬头看见她平静如水的样子,终是摇了摇头,很快离开了。
……
姚月回到祈安城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推门走入房间内,缓步绕过屏风来到内室。
她步伐有些虚浮,此刻停下步子,弯腰扶着床沿,面容漫上了不正常的血色,呼吸急促。
姚月侧眸望向窗外,院中寒星高悬,银辉满地。
花了半个时辰终于处理好伤口,她早早便吹灭灯盏,准备卧床休息。但由于很久未曾和凡人一般阖眼入眠,直到半夜过去,也没有睡着。
肩部的伤口道气弥漫,她微微转头敛眸,看向左臂再次透出殷红血迹的白布,无奈地抿了抿唇。
在天道的法则下,破誓者自罚见血,伤口溃烂,需忍上个把月才会慢慢恢復。
无关修为深浅。
银白的月色撒在她清冷如霜的脸上。
姚月长睫轻颤,疼得着实没什么睡意。
——多久了,这样纯粹的□□上的损伤,竟然能扰的她不能歇息。
她阖眼逼迫自己安眠。
枕头绵软,里面填充的栖神草散发出淡雅清香,萦绕在姚月脸侧。
房间里静谧至极,月光透过窗棂,将疏朗的暗影斜斜映在山水屏风上。
床上的人呼吸浅浅,忽而眼皮微动,抬起右边未伤的胳膊掩住双目,将月光遮了遮。
夜里万籁俱寂,五感就变得分外清明。
……
到了下半夜,姚月终于慢慢有了睡意,陷入梦境中,但一呼一吸间,她始终感觉耳侧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
“谁——”
轻弱的呢喃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姚月意识渐渐回笼,感到耳垂处的气息温热,激地她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师尊……”
床边,宁安附在她耳侧,轻声呢喃道。
然后她蹙眉看向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的人,心中焦急。
师尊这个模样,怎么像是受伤昏迷了一般。
余光看见床里侧的点点血迹,宁安眸色一暗,忍不住俯身上前仔细查看。
姚月此刻平躺在床上,白色的寝衣束带松散,虚虚掩住起伏圆润的曲线。
她朦胧间发觉有人好像在触碰她,身上传来些许压迫感,像是人的体温覆了上来。
暧昧
宁安在看到她左臂的伤口时,已经完全怔住了。
白色的寝衣上血痕斑驳,仿佛是零落的点点寒梅,又像是碎在雪地中的沁血红玉,鲜明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