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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轻举妄动。
“唔——”
一双手突然从脑后伸出来,瞬间将她的口鼻严严实实地捂住。
姜抚书心神慌乱,感受到身后剧烈的灵气波动,她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唤出腰间佩剑。
“抚书——”
浅洺轻声道。
她低眉瞥了怀中被紧紧锢住的人一眼,声音冷静:“别出声,是我。”
浅洺?
她怎么在这?
这人没有回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许多疑问。
姜抚书感受到带着凉意的手,皮肤相触间,瞬间瞪大了眼睛。
此刻正值清晨,祈安城内朱门玉瓦被映地分明,沉睡的百姓们也都从酣梦中慢慢醒来。
行人来来往往,街上吆喝叫卖声不断。
府邸中,细密的光线柔和地倾泻在宁安身上,将她乌墨似的发丝照得发亮,似乎凝着水光。
“抬头。”
宁安捂着腹部,闻言慢慢掀起眼皮,视线从素靴移转到面前人的脸上。
“怀黎,天门一行,你还打算去么?”荡尘敛眸瞧她,见她额头布满晶莹细汗,蹙眉淡声道。
“去。”
“好,既然这样,本尊便没有看错人”
荡尘说完,见其气息越发微弱,眸中闪过几丝不忍,不过她仍目光淡淡,开口道:“若叩得天门,你与阿月的事,我不会阻拦。”
宁安听到这话缓缓抬眸,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病弱之气。
她勾起一抹笑,随之叩首拜倒,隐藏在暗处的眉峰如月弓,锐利而清俊。
“多谢师祖。”她说。
“小怀黎,你别先急着拜我——”荡尘挑眉,拢袖开口道。
话虽这么说,她的身姿却依旧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结结实实地受了自家徒孙一礼。
“话说在前面,你若失败此生此世莫要出现在阿月面前。”
身前的仙尊饶有兴趣地望着宁安,似乎想看她如何回应。
“若成功了呢?”
女人的眉眼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说出的话清晰而分明。
荡尘望着宁安沉静的眼眸,温声微笑道:“那本尊便祝你们朝暮相守,一世成双。”
说完这话,她语气轻薄,似乎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里:“阿月是本尊养大的”
“她性子内敛冷淡,平时鲜少与人亲近,若你真的叩响天门,活着走出来结为道侣后,莫要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宁安起身站起来,眸色含温,启唇淡声道:“师祖的话,怀黎谨记在心。”
“此去生死未卜,你舍得离开她?”
面前的人突然话锋陡转,似笑非笑道:“阿月可是不舍的很。”
姚月被道气禁锢在了房间里。
此时此刻听了院中的对话,她很想走去房门去送宁安一程。
仿佛是感知到她的想法,被紧紧封印住的房门倏然打开。
姚月见此,敛眸压住复杂的心绪后便缓缓抬脚走了出去。
迎着日光,宁安的视线就像是凝在她身上一般。
“怀黎。”
姚月轻声唤她。
来到宁安身前,她极为自然地用手指攥住某人的一小块柔软袖角,然后敛睫开口道:“随我去一个地方。”
耳边的话音熟悉无比,带着惑人心神的温柔与清冷,仿佛融尽了满目绮丽秋色。险珠副
宁安注意到师尊有些低落的语气,但依旧被她脸颊漫上的薄红吸引了。
姚月不躲不避地对上那道灼灼的视线,指尖一蜷,语气浅淡道:“好么?”
闻言,宁安唇角的弧度上挑,声音沉而缓。
——“好。”
离去
湖面上,满目波光起伏荡漾,隐约间映出挺秀俊雅的人影。
姚月坐于亭中,姿态闲适而宁静,正全神贯注地下着棋。
她的手指修长漂亮,与指尖的黑棋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宛若温玉般细腻无瑕。
半个时辰过去了,自从被带到这里,身旁的人就一直背对着自己下棋,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样子。
宁安有些懒散地倚在玉柱前,偶尔凝目望向桌上的棋局。
师尊独自一人在棋局上对弈厮杀,不觉得无趣么?
她想。
“怀黎。”
正当宁安神思游离天外时,姚月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淡声问道:“你觉得本尊下的这盘棋如何?”
宁安原本是不懂棋的,但由于曾在祈安城内跟着眼前的人学过点儿皮毛,因此也能略加点评一二。
她看向棋局,歪头道:“黑白两棋各不相让,平分秋色。”
“不。”
姚月闻言,嘴角微勾。她的目光清透如水,内里却深沉无比,似有暗流涌动:“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棋子便果断地落了下去。
宁安隻闻啪嗒一声,抬眸间,视线便定在了黑白分明的棋局上。
瞳孔微微一缩,她挑眉不语。
棋盘上,原本温和的局势终于露出了久藏的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