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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好奇为何黑渊会如此。
不过,绝非善举。
想到这里,姚月眼中凝起一抹讽意,泠然胜霜。
“那你要如何?”她语气淡漠。
黑渊见不得她性命在自己手中却云淡风轻的模样。
将人狠狠地甩在地上,她刚要强行占据姚月肉身,就见这人眉眼弯弯,发丝轻垂腰间。
目光落在黑渊身后,姚月语气清冷,带着一丝讶异:“师尊,你还活着?”
什么?荡尘?!
黑渊平生最恨也最怕这两个字,听了这话,她立马回头看去。
谁知寒锋袭来,她才知道,自己又上了姚月的当!
掌心黑气浓重,堪堪抵住破川剑的锋芒。
“你刚刚没受伤!”
感受到面前独属于半仙之体的威压,黑渊抬手,与近在咫尺的姚月两相对峙,眸中幽暗。
姚月没回话,只是翻手一转,将剑抽离,旋身崖边。
“死而复生”
于血窟旁长身而立,姚月眼底浮现出一抹奇异华彩。
原先的火龙已经耗尽灵气,坠入深渊,灵火在她身后蔓延席卷,翻滚成浪,似乎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
映着无边灵火,姚月勉力抑製住身体内的钝痛和灼热。
——刚才她强行催动道气从归元状态脱离出来,说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丹田中,两股气流正在横衝直撞,让她感到痛苦不堪。
看着对面谨慎的黑渊,她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微蓝,仿佛透过黑洞洞的岩壁,见到了一双窥探所有的眼睛。
“有趣。”
无边无际的星海中,白尘坐在囚仙台边,牵唇一笑,道:“竟然能暂时摆脱吾的压製,恢復巅峰时的修为。刚刚,要不是吾替那蠢货挡了一下,后果还真是难料。”
不过这般强力摆脱天道法则,可是会送命的。
指尖点在发丝上,白发须臾变黑,白尘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杀了她。”
她歪头,神念一动,对黑渊冷冷补充了句,“她坚持不了多久。”
高峰如剑,直衝云霄。
夕阳落,晨光起,又是一萧瑟秋日。
宁安躲在悬渊海不远处,在一座山的山脚下,用术法自己搭建了一座小屋。
这里受幽冥界与人界交汇之处——悬渊海的影响,时间流逝与别处不同,在此处住一个月,相当于外界一日之久。
宁安有意在此休整,权当历练。
穿过这座山往西南方向一百里,才是魂灵凝聚之处,她不去,也无意窥探。
……
呆了半月,有些事她也想明白了。
师尊即已答应和她成亲,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早晚而已,且之前的事,师尊也是为她好。
——那么看重道途的一个人,自然不满自己的道侣囿于心魔,误了修炼。
再说,道侣之间若不能相互信任,宽宥以待,修士千年万年的岁月,寿命之长,岂不是架都吵不完?
宁安有些后悔。
“阿兰,你说时生她,会不会还在生气?”
阿兰坐在树上,扔了一片叶子到宁安头上,见她在院子里持剑而立,愁容满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不知道。”
“不是吾说,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她摇头晃脑,突然跳下树,额间红晶微晃。
阿兰背着手,边围着宁安转圈,边喋喋不休道:“小主人她就这个性子,小时候呢她担心主人,就'师尊师尊,你快点修炼啊'似的督促,小尾巴一样跟在荡尘先祖后面…其实,她是见主人受伤,觉得只有修炼,才能避免这些伤害……宁安,你这次…是真的有些衝动了。”
闻言,宁安走到自己编就的长椅边,卧躺在上,以手掩面。
她微微上调的唇线轻动,讚同地点了点头:“嗯。”
宁安低笑开口,语气无奈:“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去给师尊好好赔个不是。”
“…那悬渊海?”
“不去。”
阿兰无语凝噎:“不是要赔不是嘛?”
“这是两码事。”宁安起身往院外走去,衣袍刚穿过一层荡漾的透明水波,就被几乎是砸到身上的传音符阻挡了脚步。
“什么东西?”
阿兰凑过来看。
流光溢彩的字迹还没读完,她就被身旁徒然锋锐的气息吓了一跳。
宁安眼底红的吓人。
墨衣乌发的女人一把将传音符捏皱,像是在压抑什么。
“我们快走…”
她双唇颤抖,五指骤然合拢间,语气难掩荫翳:“时生出事了。”
从心
天青宗,轻英突然出现在破岳峰,峰顶罡风肆虐,将她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映着黑云弥漫的天空,极为孤寂凄寒。
传音符被死死捏在掌心,她看着宗门山脚下慢慢凝聚的一团黑雾,眸光微怔,继而连嘴唇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四道流光遁入天边,护宗大阵开启,如一层水波须臾庇护着天青宗。
连绵大山与楼阁殿宇隐于其内,在外部看来,只见一片混沌。
做完这些,轻英甩袖凝眸,声音飘渺略过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