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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英点头,突然笑出声来。
“是啊,本尊招揽修士的目的就在此处,若道义都被他陈弃独占,这真相,就更难昭明。”
“干清掌门。”
白以月突然起身,躬首道别,一字一顿道:“干清,我这便回去,亦下掌门令,月明宗一向站在义字中间,不偏,也不倚。”
轻英站起,朗然一笑。
随之她拱手行礼,神色郑重。
“白掌门,多谢。”
闻言,白以月微微抬颚,她几不可察地瞥了眼殿外的愈加稀薄的灵气,声音极轻,似乎飘出殿门,散入无边的,寂寥的天幕。
“希望宁道友不负你我之信,交出界石。”
“别杀我!别杀我!”
天机宗。
地下暗室内,一个半人高的女娃躲在木桌下,苦苦哀求:“仙尊良善,求求你,求你放我走吧!”
陈弃拽住她的衣袍将人扯过。
“走?”他把女娃扔在冰凉的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连连:“天干境巅峰的傻子,还是留在本尊殿内为好。”
月光下,陈弃的脸上漫上癫狂与阴翳,似乎是吃人的恶鬼。
“已经半年了,你的丹田真是绝世的宝丹,无论如何都损耗不尽”
“修为,你,你吸收阿泽的修为,不得好死!!!”
女娃像是发了疯般,突然扑过去,想要咬面前人的腿。
陈弃下意识一个道法击过去。
女娃滚在地上,背对着陈弃,嘴角渗出血来。
“不得好死”
陈弃咬牙说出这四个字,听着女孩微弱的哭声,脚下一动,踩上她沾染灰尘的发丝,冷笑道:“傻子还想反抗不成?”
夜色渐沉。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女娃明明没有张口。
哭声哪里来?
稚嫩的脸庞微微一笑,抬起眸子瞥向窗外的月。
眼底,诡异的亮光倏然浮现。
囚仙殿是万年前黑渊所建,在鬼界屹立已久。
黑雾缭绕,阴森孤寂。
寒霜附在黑色的玉石上,将整座殿宇覆盖住,红月下映出亮银般的色泽。
冷。
寝殿内,昏暗烛光摇曳不定。
一声细弱的呢喃从床幔下传出,低沉,颤抖。
“醒了?”
摸不清情绪的声音传入耳中。是她思忆了百年,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床上,原本平和的呼吸瞬间加重。
姚月墨睫轻颤,袖下的手指紧了又紧。
她艰涩地睁开眼睛,随之瞳孔一缩,隔着惨白的面具,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双琥珀色的眼。
宁安俯身坐在床头,影子覆盖住她的。摩挲着姚月泛红的眼角,女人嘴角轻勾,温声开口道:“好久不——”
话音未落,手下的温软竟骤然消失,一抹冷香霎时在鼻端萦绕,打断了她的话。
姚月抱着她,脸掩在怀中人的颈窝处,呼吸浅浅。
宁安见状,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
她轻笑一声,眸光在烛火下潋滟,启唇道:“怎么?神君玩这种投怀送抱的把戏,莫不是和界外的那些修士一样,想得到界晶不成?”
“怀黎怀黎”
姚月对她的讽刺恍若未闻。
她抬起眼睫,坐起身后,抬手小心翼翼地捻住宁安脑后的系带,轻轻一勾,惨白的面具便瞬间滑落在地,摔落殿中。
露出的那张脸俊秀白皙,眸似点星,和百年前别无二致。
姚月怔然看着面前的人,呼吸一窒。
随之,她凑近宁安,从下巴吻到侧脸,再到已经泛红的耳廓。
动作间极为轻柔,仿佛与和情人低语呢喃。
只是任她施为的人却眉目冷淡,毫无情动之色。
“师尊什么时候这般放浪了?”
宁安冷声攥起她的手腕,用力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嗤笑道:“莫不是孤身久了,看谁都像是道侣?”
姚月唇瓣一动,定定地看着她,哑声启唇:“是。”
这回换宁安愣住一瞬,回过神来,她毫不怜惜地甩开她的手,起身就要离开,眼底涌出些难掩的狼狈。
“既然醒了,便离开鬼界。”她沉声道。
姚月走下床,从背后抱住宁安,敛眸并不作声。
“不。”
“不走。”
“就不走。”她低声说着。
宁安没想到百年未见,这样无赖的话能从记忆中霁月风光的神君口中说出。
她不由得哑然失笑,继而回头捏住姚月雪白的下巴。
指间微微用力。
眼底映出那张清绝的脸,宁安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语气淡淡道:“那神君想要如何?”
“不如何。”姚月望着她,眸色清浅:“怀黎,你还活着,真好。”
宁安松开桎梏,她退后一步,将腰间的剑拔出来,瞬间指向身前的人。
“真好?”
她微微侧头,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失望么?”
“荡尘剑刺穿丹田,神魄散去,竟也能有一线生机,师尊应该很失望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