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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骤然漫上血红,姜抚书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有些失态地稳住身体,看着那随着她的动作仍顿在空中的手,忍不住呼吸沉沉,敛下眉眼:“止雨符,今日为殿下带来的止雨符是姚神君所製,玄妙非常,定能为陛下解忧。”
“是么那便多谢姜道友了。”
纪随安理了理华丽衣袍,柔声道。
她但笑不语。
暗暗思慕一个不可能的人时,往往最为怯懦。
凡人如此,修士亦是。
以为自己的心意是见不得人的绮思,因此卑怯,知道表明心意,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驻足。
但只要她一靠近,仍旧难以抑製。
姜抚书啊姜抚书……
——你可是太没出息了。
纪随安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女修宛然清美的脸上,她看着面前突然抬起眼眸,定定望着自己的人,干笑一声,眨眼道:“姜道友,你在想什么?”
“子七,宁安还活着。”
纪随安:“自天机宗殿宇被毁那日,朕便知晓了。”
姜抚书微微一笑,她看了看周围的侍卫,似乎有些话不知如何开口。
纪随安见状挥手将人屏退,脸上恢復了先前的从容淡然。
她抱臂倚柱,启唇散漫道:“怎么,除了水患一事,姜道友还有别的话要说?”
“宁道友虽为鬼王之尊,但天机宗向来敌视于她,子七,你昨日命赤鸣阁去悬渊海,是是还未曾死心么?”
死心?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纪随安眸中一怔,下意识嗯了一声,过了半晌,她突然意识到自家主子在生前,好像是对宁安贼心不死。
由于不清楚面前的人是否知晓此事,她只能故作不解,怔然歪头,疑惑道:“这这是何意?”
姜抚书就差把别装了三字写在脸上。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疏。”
她目光清泠,腰间发丝在朦胧的光线中色泽淡淡,语气温柔而平和。
“子七,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在天机宗面前,莫要暴露庇护宁道友的心思,否则,易让她们抓到把柄,危及自身。”
听了这话,纪随安眼底的暗色一闪而逝。
她垂眼眼睫,轻轻颔首。
“朕咳,我知道了。”
只是奉命罢了。
那个人的遗命。
这几日,宁安身为尊主,不住原先寝宫,反而一反常态,日夜在囚仙殿内闭门不出,着实让莫泠和子兰奇怪不已。
“莫姐姐我们回去吧——”
怯怯看着前方扯着自己往前走的莫泠,子兰强行顿住脚步。
她望向面容不解的人,踮起脚凑近她耳边,小心翼翼道:“前些天,尊主刚把所有奴仆从囚仙殿遣散,你我如今不经传令,擅自入内,恐怕”
“怕什么?”
莫泠揉揉女娃脑袋打断她。
她笑眯眯地开口,似乎胸有成竹:“今日,尊主好不易去聚灵台修炼,此时不去弄清发生了何事,就没有机会了!”
子兰:“好。”
似乎很有道理。
还是听莫姐姐的吧。
囚仙殿。
两人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殿门前。
子兰看着那紧闭的门扉想了想,还是跑开几步躲在一个圆柱后。
她探出脑袋,可怜巴巴地看向莫泠,咬唇道:“这这里真的有神秘女子?”
话音磕磕绊绊,有些不确定。
“当然。”
莫泠冷声道。
话落,她便要推门而入。
谁知一团黑气在此时骤然在眼前弥漫,将她挡在门外,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一间极为和暖的房间。
鬼界湿冷,向来血月悬天,昏暗无比,此处却一扫干燥的冷气,敞亮明净。
灯盏置于素洁石壁中,华丽的帷幔垂落两侧,仿佛流云轻盈,其上纹饰繁复,精美雅致。
应是铺设火龙石的缘故,就连空气中都似乎有温暖的气流浮动,没什么冷意。
姚月坐在内室的浴汤中,眉目被水雾氤氲。
女人眼睫湿漉,气息清浅,锁骨处的莹泽滑过一抹红痕靡艳后,才堪堪没入水中,彻底消弥不见。
即使神色难掩疲乏,但她的眼尾淡红未褪,面容也泛着薄薄血色,骨子里透出一番活色生香的疏懒之意,将她整个人衬得并不憔悴。
不远处传来动静。
姚月眸色微冷,凝眸望向殿门处。
她起身穿衣系带,因有术法的加持,动作间行云流水,闲适从容。
“神君这便起了?”
还没等姚月迈出屏风,宁安便走进了内室。
见面前的人寝衣轻薄,青丝未束便披散在肩,她不由得莞尔抬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语气轻佻,道:“本座还以为,神君要睡很久。”
姚月自从重伤苏醒后,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因而常觉疲乏。
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