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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边际的云彩翻涌着,凝聚成团,天地灵秀化为一丝丝斑斓光华,在各地悄无声息地漫出,最终,飘荡着汇在那团白光中
其内,一个雪白的狐状幼崽宁静酣睡,全身蜷着,皮毛泛着荧泽。
眼尾浓而密,长尾九数,鼻尖淡红。
神圣而暗含天威。
荡尘坐在上首,漠然看向大殿下方,玉台前,众修已然看呆。
她于漫天薄光雾霭中缓缓开口,诉尽那骇人听闻的隐秘。
只是故事中作恶的界主,成了一个从未存在的,于极北之地,谋夺天下的妖修。
一年后,天青宗望月殿。
白以月推开殿门,看向一旁侍候的弟子,轻声问道:“神君近日如何?可曾苏醒过?”
“回仙尊,未曾。”
那女修起身,恭敬地对她施了一礼,细致应道:“神君自从入殿,昏迷至今,不曾苏醒。”
闻言,白以月抬眸看向帷幔下面庞朦胧的人,缓缓摇头。
“嗯,你先退下罢。”
“是——”
殿门关合,满室寂静,只有床边玉炉的安神香在空中萦绕,白雾轻旋中,散发着清雅暗香,飘逸凝然。
“时生,快快醒来罢”
白以月坐到床头,抬手间,掌心便徒然浮现一抹道气,没入姚月丹田内。
察觉这人依旧神息滞涩,驳杂无比,她忍不住眉头轻蹙,半晌,低笑一声,徐徐开口。
“一年前,你师尊于长安殿见天下修士,不仅还宁安那丫头一个清白,还让她灭杀妖修的功绩得以昭明,如今啊,再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了”
“过几天……是她的忌日,人界城主也会来祭拜。”
白以月垂眼含笑,语气清浅:“你是她道侣,再不醒来,可要错过了。”
话音落下,久不见动静。
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白以月侧目望去,原来是姜抚书。
她端着明川长老熬製的草药,像往常一般走入殿内,光线倾洒,在那淡绿的衣衫上镀了一层银白色泽,莞然清美。
冒犯
“仙尊。”
这一年里,白以月常来殿中探望,姜抚书见人在此,脸上没有丝毫讶然之色,躬身行礼,姿态平和。
“何必如此唤我?”
白以月倚着镂花的床柱,她抬眼望着气质儒雅的人,轻笑一声,道:“你已步入天干境,往后,还是以道友相称罢。”
姜抚书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乌黑的药在掌下化为无数灵光,凝聚成一团莹白薄雾,悬在手心。她来到床前,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
“晚辈不敢。”
白以月挑眉不语。
她起身,见姜抚书熟练地散开那团薄雾。
雾气再次化作灵光模样,充斥在帷幔中,亮泽轻盈,随后,似乎是被下方昏睡的人吸引,如水般滴落,几息间,便全部融入姚月的身体。
熟悉的眉眼被照得愈加白皙,如同布上一层温雅薄纱。
白以月看着床上之人依旧没有苏醒的模样,心中越发沉闷。
三个月后,各宗的收徒大殿就要举行,月明宗还有诸多事宜未定,她不能久留。
想到这里,白以月举步要走,却在殿门前顿住身形,她揉了揉眉心,暗道近日实在是倦乏,竟差点忘了她人所托。
将帷幔重新塞回被下,姜抚书刚刚转身,一个凭空抛来的干坤袋便霎时砸入怀里。
她抬眸,疑惑地望向白以月。
只见那人神色莫名,眼底似乎有些好奇?
“仙尊,这是何物?”她怔然问。
白以月拢袖,启唇认真道:“昨日,人皇来我月明宗,托本尊将这干坤袋交由你,说里面有你故友的一抹残魄,如今已恢復完全,可以带去鬼界往生了。”
姜抚书闻言,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眼角也红了下去。
白以月见状,以为她是念起故人,悲痛难掩,便连忙踏空而去,消失在原地。
还是莫要扰人思忆了。
殿内,光影明灭,暗香浮动。
探入神识查探的瞬间,熟悉的气息便如同一把尖刀,凌然刺入姜抚书的心肺。
她将干坤袋死死攥在心口处,一隻手捂上唇。
“子七”
真的是她。
女人徒然跌坐在地,闭上眼时,泪倏然落下。
天命阁。
今日,三洲五郡的大小宗门都相继派人来到天青宗。
来者随着掌门轻英步入阁内,沐浴更衣,净手焚香,以祭拜利用神魄自毁之力灭杀妖修的宁神君。
而今,神树已生机尽显,与之前颓靡黯淡的样子截然不同。
来此祭拜的修士见了,皆交口称讚,言谈轻快。
在送走最后一位贵客——天机宗掌门白行烟,轻英便立马脱身来到了望月殿。
她像往常一般推开殿门。
宁安身死时,姚月悲恸太过,荡尘先祖为避免自家爱徒走火入魔,连忙给人下了道清神术。
大概还有半年,姚神君就能神魄复苏,从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