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按她说的做。”南佳走到她身旁,看旁边摆放的蔬菜,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看上去就像各自前来菜摊买菜的陌生人。
“为什么不把上次我给你的东西顺便给她?”
“交给她头发不就成了自投罗网?你就等同于告诉她,知道她要这些东西去做什么。”
“也是,那我明天就联系她。”
“不用,三天后。”
南佳捡了一个西红柿交给老板娘,“这三天让她继续抱有一丝幻想,只有事实真相被自己亲手揭开,才能激发一个人最大的恨意。”
相处时刻
吴锦云注意她买了不少蔬菜:“你打算回去自己做?”
南佳把钱付了从老板娘手里接过, 拎起手中袋子神秘微笑:“差不多。”
今天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吴锦云向来是听南佳安排再去做事,“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三天后去找关欣。”南佳先行离开铺子。
怕惹人怀疑, 吴锦云挑了点东西付了钱再缓缓追上南佳,走在她身旁, 两人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这几天我不跟着她,万一她去做什么我们不清楚怎么办?”
“她是小学老师没有那么多闲时间, 就算姜祁闻要找她两人见面时间也都在周五到周日这三天, 关欣这种人会权衡利弊,尤其今天知道了姜祁闻另一个面孔,哪怕她还没有最后定论但心中有了疑影, 工作和不稳定的爱情, 你觉得她会选择谁?”
吴锦云总算听明白了, 不由心生佩服她能将人心里摸得透透的, “关欣这几天一定老老实实在学校授课, 直到我把东西交给她。”
“她是当初四人团体中最会见风使舵看眼色的人, 也是时隔多年四人中唯一一个有好职业,口碑好的人,”南佳站在公交站台装作等车的样子,眼神微垂示意吴锦云坐下说话,“姜羡的工作虽耀眼可一路走来并不是顺风顺水,哪一天出了事就是身败名裂, 姜祁闻虽为姜家名义上的儿子, 不过据我所知, 他名下产业并不多, 经济来源多是靠那家酒吧,要知道酒吧这类产业,若没有强硬后台,随便给他制造点事情,关门整顿是必然,至于童语,命都未必能保。”
“可是姜家两姐弟他们最大的后台就是姜恒,只要他一天不倒,我们想要彻底解决他们绝非易事。”
南佳注意到前方缓缓驶来的公交车,淡淡道:“车来了,我记得这辆公交车坐三站转车可以到你住的地方。”
吴锦云不懂她为什么不回复了,不免着急:“针对姜恒你没有办法吗?那我们就算让姜羡做的恶事公之于众,姜恒不倒,他们两人还是会没事。”
“姜恒不应该有我们针对,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南佳缓缓起身,意有所指拎起手中袋子,“它可以。”
吴锦云盯着她手中袋子,除了土豆就是西红柿,指望两个菜针对姜恒?她能力有限实在难以明白话中暗指。不过看南佳笃定神情,刚才积聚在心里的不安反倒慢慢放下了。
“我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
吴锦云上车刷了公交卡,靠窗位置有座位,她过去坐下。南佳仍在站台,清冷容貌,身形纤瘦却似屹立在山巅之上不倒。或许就是这道坚定的眼神让她选择相信合作。
公交车驶离站台,南佳往回走。她车子停在了附近,经过一家小型超市进去买了点食材,东西刚放进去,之前约的搬家公司给她打了电话。昨晚她担心今天事情耽搁最终还是选择让搬家公司来处理,不过眼下时间尚且充裕,便取消了订单。
驱车赶往住了五年的家,这一次却要真的搬离,她的念旧仅限于十年前,但此刻真打算离开还是有所触动。方向盘转动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底,经常聚在保安室门前的几位大叔不论春夏秋冬总会在那儿打牌。
她昨晚将东西都放进箱子里打包好了,现在只需要往下搬就可。两箱东西是她所有家当,对比前两天刚搬进他们这栋楼的住户,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保安大叔正和修剪花草的师傅对接工作任务,余光瞥见大箱子,赶紧迎上来:“哎呀,这么大箱子你哪儿搬得动,我来帮你。”
他甚至没给南佳拒绝的机会,直接双手抄起纸箱底部从她手中搬离,“是搬进那辆车吧?”
“对,”南佳跟在他身旁虚揽,怕出现意外情况还可以帮衬,不过她小瞧了保安大叔力气,比起她搬运时呼吸急促,大叔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丝毫没受影响,气息均匀。
“还有没有了?”
“没了,我就两箱,刚才那是最后一个箱子。”
“啊?”大叔回头瞧一眼楼栋,确定台阶上没有行李了不免惊讶,“你是我在这儿工作以来行李最少的人。”
南佳记得之前她工作或盯着他们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这位保安大叔对她不错,每次都给她开门,后来大约是摸清了她每晚回来的时间线,升降杆总是竖立状态。
“哦对了,”大叔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有个男人过来找你,自称是你爸,我看他和你长得不太像,总觉得他贼眉鼠眼的还打算强行进小区里面找你,我就说你搬走了,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搬走了。”
“谢谢,”南佳从车里找出一条中华烟,“这些年谢谢叔叔每晚给我留门。”
她住的地方是老小区,车子自动刷卡进来的高级设备暂时不提供,都是保安大叔摁下遥控器的半自动开门。
大叔慌忙摆手推托:“那都是我工作,这个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
南佳在他挥动手的瞬间将烟塞进他手里:“您收了吧,我还得去新住处打扫。”
“这……”大叔仿佛拿着个烫手山芋,“谢谢你啊!”
南佳略略点头,关上后备箱车门,绕路到驾驶位。她想起刚才的事,折回嘱咐:“叔,如果过几天那个男人又来了,你告诉他我搬回家住了。”
“成,他要再来我肯定原话转达。”
“谢谢。”
南佳驱车离开小区,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保安大叔同她挥手送别,慢慢走到人群中,门前聚集的大爷们看他手里拿着烟,个个拿到手里瞧瞧。
这段时间忙着处理其他事差点忘了徐与。继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后,徐与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她没接,大概知道他是为了钱的事打来,无外乎是卡里的钱花完了让她拿点。陈莉那边给了消息,一切都在计划中行进。
像徐与这类人,从前能欠下上百万赌债,想彻彻底底金盆洗手可能性不大。就像被毒品坑害的人被家人强行送进戒毒所,出来后一旦没管住自己复吸概率非常大。毒品和赌博某些时候是相似的,都有一种让人轻易沾染不易戒除的魔性。
南佳正想着徐与的事,他电话倒是打来了。
接通后,徐与破口大骂:“你死哪儿去了?我去你住处人家说你搬走了,我不管你搬去哪儿,赶紧回来给我送钱!”
“要多少?”
“就给……”徐与原本不想要多,不过一想到最近手气不错,狮子大开口,“三万!”
“没有。”
手机那头的人不乐意了,“什么没有?你少跟我说瞎话,之前你不停打零工存了不少钱,赶紧给我拿三万,不然别怪我以后一直跟着你,你也别想工作了!”
“你也说了我是打零工,几千块能给,几万块你自己去借。”南佳转动方向盘跟在前车后面。
徐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滥赌这么多年身边朋友们都借过钱,人家保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