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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姓为梁,而永安公主梁萧,在所有皇子中排行第七,是皇上唯一的女儿。颜衡算不上大宁的子民,这些大宁百姓都了解的事情她知之甚少。
颜衡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公主她会不会抓狐狸?”
官老爷和同僚面面相觑。
什么玩意儿?
抓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抓狐狸?
寻找
“我要入宫!”
颜衡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全都一脸震惊。
好半晌,官老爷才缓缓开口:“皇家猎场里的确有不少圈养的狐狸,想来公主年少玩乐时,应该……应该抓过。”
颜衡摆摆手:“不是家养的,我是说野生的。”
同僚略一思索:“公主以前和皇上一起出宫游历过,兴许会碰上野狐狸。”
颜衡十分激动,扑上前拽住官老爷同僚的衣袖:“大概多少年前?大人您还记得吗?”
同僚一脸可惜地摇摇头:“那时我尚未入燕都为官,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听说公主在那次游历时走丢过一次,把陛下吓了一大跳,从此以后再也不让公主跟着他外出了。”
颜衡脸上的喜悦肉眼可见地消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愁云惨淡。
“曼缃姑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雨漪好奇地凑过来。
颜衡失落地坐回去,扁着嘴趴在桌子上:“公主于我家有恩,曾帮我家找回了从小养到大的狐狸。只是那时公主还是个小姑娘,我们并不认识。”
显然,这个理由极其蹩脚,傻子才信。
官老爷汗颜:原来公主以前还会助人为乐啊……
梁萧作为大宁的混帐公主,那可谓是恶名远扬。
她七岁失母,又是母亲莲妃唯一的孩子,简直是皇上的心头肉。得了皇上大半宠爱的梁萧性格骄纵,任性无度,想要什么皇上便给什么。曾经有官员曾弹劾她挥霍国库,直接被贬谪到漠北,这辈子都得留在那边吃沙子。
不仅如此,皇上甚至直接越过礼仪规製,在梁萧尚未出嫁时便修筑了奢华的公主府,据说连地上的砖都是纯金的。哪怕公主不回府居住,也有人日日擦拭,亮得堪比镜子。
也有人说以前有小乞丐在公主府门口行乞,公主看不顺眼嫌脏了地板,竟叫人活活将那小孩打死了扔到乱葬岗喂乌鸦。
还不止这些,还有人说曾经西域进献了一批极好的玉石,只因使臣先献给了瑜贵妃而略过了公主,她便当场把所有的玉石全砸碎,派人当夜刺杀了使臣,连具尸首都没留下。
哪怕公主做了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事情,陛下依旧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梁萧依旧是大宁最受宠爱的永安公主。
“所以你认为那个帮了你家的小姑娘是公主?”同僚回忆了一番公主的恶劣行径,实在想不到她还会有善良的一面。
“是……”颜衡无精打采地回答。
萧萧,梁萧颜衡将回忆里的名字与公主的做比较,又想起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的莲花味,自己脑袋上挂下来的扣子……
那男人绝对就是当年抓她的小姑娘!一个女扮男装的变态!
“那若真是公主,你要见到她可就难了。”同僚的话让颜衡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二位大人知道怎么样能见到公主吗?”颜衡眼含热泪,我见犹怜。
“公主一月至多回府三日,其余时间都住在宫里。你要去见她,可以在府外等候,也可以入宫。”官老爷见不得美人落泪,安慰道。
公主的行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她会回府,官老爷将这些东西告诉颜衡,也并没有任何负罪感。
“要去府里找她,那遇见她的概率也太小了,”颜衡小声嘟囔,紧接着,她眼珠子一转,坐起来问:“怎样才能入宫?”
雨漪在一旁用手肘怼她:“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宫闱禁庭岂是我们这种人能进去的?”
“姑娘要想入宫,就只有当侍女这一条路了,”官老爷摸摸胡子,“不过我奉劝你死了这条心,宫里选侍女的规矩很严格的,不仅要看家世,还要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坐在屋子里的颜衡不见了。
“诶,这人呢?”几人环顾一圈,连根头髮都没发现。
“真奇怪,好端端地大变活人。”雨漪嘟囔道。
从屋里溜出来以后,颜衡悄悄摸回了自己屋子,打算找个办法混进宫里做宫女,然后再找到那个变态。
入夜,颜衡躺在床上,将左手手腕举到眼前,出神地拨拉手链上挂着的珠子。她的思绪缓缓飘回九年前,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小姑娘的画面。若是没有那一遭,也就没有日后的许多麻烦了。
那是个无月的夜晚,幽暗的森林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什么动物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刺啦刺啦”声,像是夺命的符咒。
穿着绸缎锦衣的小姑娘害怕地缩在大石头后面,她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从身体的持续颤抖能看出她的恐惧。
小姑娘此刻心中异常后悔。
整日待在府里里太无聊了,那院子不比皇宫,隻三日她就在里面跑了个遍,偏生父皇还不让她出门。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顽皮,尤其自打母妃去世以后,父皇宠得她无法无天,每日就是在宫里撒野,欺负别的皇子公主。
今天早晨她仗着身量小,躲过暗卫跟着父皇的马车跑出来,外面街市上五花八门的东西看得她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就迷了方向。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