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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琉璃便也没多问,目送宋锦安归去。

回到屋内,宋锦安是愈想愈不对劲,谢砚书究竟在审视她甚么。她心头揣揣不安,忽叫个念头骇了一跳。

难不成谢砚书还觉着她有不正当的心思?

宋锦安扭头看眼铜镜中的人。

肤若凝脂,双眸含秋水,艳丽不可方物。便是素衣也难掩芳华。

思来想去,宋锦安心觉许真有可能。莫非要她定下门亲事以绝后患。脑海闪过那张公子的脸,宋锦安抵触得厉害。

这自损八百的事她做不来,清者自清她何须为个谢砚书屡屡乱了分寸。

想分明的宋锦安摊开被褥,所幸吹灯歇下。

冤种

春日里最冷的几个日子过去,谢府便张罗着给府上都裁新衣。

宋锦安于谢府住了已有七八日,除去头遭遇着了谢砚书,后头倒也无事。授课外的时辰,宋锦安大把时间都倚在软塌上绘图。

湖蓝色的门帘垂至木板,一座木雕童子摆在正中。

琉璃带着两匹料子笑盈盈迈进门时宋锦安正对着那木雕比划,“在忙?“

“只是觉着这童子的手未做好,我想着要不要重绘幅图修修。”

琉璃扫一眼,满不在乎道,“这木雕也不是甚么值钱玩意,你想修便修。”

说着,她抖开手中的料子,屋内登时鲜亮。

“韵苑的丫头们也要裁衣,我同仙芝选了半天的料子还是拿不准主意,不如你替我们掌掌眼?”

宋锦安搁下笔,拿温水浸过的帕子拭手后仔细掂量布料。

一方是时兴的天青色,料子是古香缎,另一方是鹅黄的鱼牙绸。

“选这块罢,做出衣服更服帖。”宋锦安指指天青色的料子。

“未料到你对这也有心得。”琉璃讶异看眼宋锦安,“宋五,你真不像是个街头长大的小画师,反倒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呢。”

“你又捉弄人了。”宋锦安好笑地将料子替琉璃卷好。

“非也非也,我说这话是真的。”琉璃见对方不信,急急开口,“我到底在谢府待了几年,有些仪态那真是一眼能瞧出的。再者,你容貌过人,就没有个心仪的好郎君?”

“好了,我权当你在夸我。”

得了这句话,琉璃才满意地抱着料子离开。

屋内海棠花的香味淡雅久远,宋锦安垂眸瞧眼自己身上的料子。

这还是刚入谢府时张妈妈特意寻来的,仔细摸摸边角已然磨糙,满打满算,她重生已然月余。三月初来的,现下也快到谢允廷的生辰。

宋锦安备的礼物平平无奇,是副荷花图。她不求出彩,只求别叫谢砚书刁难才好。

又绘几笔,宋锦安揉碎宣纸,放下手中的木尺,总觉着木尺厚了些,不如前世用贯的木尺标准。

左右今儿无事,宋锦安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干脆拎着腰牌出府再去街上买套从前用称手的工具。

一路行至燕京最大的木器行,宋锦安避开往来贵人,向店小二介绍来意后朝木柜边走去。摆放的器具大大小小堆了半柜,却未有宋锦安想要的东西。

她拦住位店小二,“你们这有没有薄些的尺子和尖端更细些,木规更大些的?”

“全燕京的东西都在这了,小姐若还不满意那只能定制。”

“可我从前是买到过的。”宋锦安递上怀里的示意图,“你瞧,就是这款,我于十年前便开始用。”

店小二看了半响忍不住笑出声,“小姐,你这图上的东西我敢打包票,全燕京从没有铺子卖,你莫不是记错了?”

宋锦安拧起眉头,分明她年年都来这家进货,怎会成了她记错?

左右宋锦安一时不买东西,店小二告退一声忙着去搬货。

宋锦安坐在小榻上细想,头遭来买时她遣的是宋府家仆,那人一口气买了半箱的木规木尺,宋锦安挨着试过后选定个最称心如意的。往后下人采买便只买这套。

后居于谢府时白芍也能买到,何故今就问不出?

她见现货不成只得去后头找老板问定制的事宜。

那中年男子捏着画纸细细看了半响摇头,“这不好做,你瞧,它规头尖细,不好打磨。”

“掌柜开个价罢,我是一定要这东西的。”宋锦安利落掏出袋银子。

“不是我不想做这桩买卖,而是这买卖就不划算,我得打废数百个模具才能出件成品,你若真要,那我起码得拿这个数。”

宋锦安看眼掌柜比划的手势,心中微沉,足够买纯金打造的好几套绘具了。

“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东西我保不齐什么时候造好,毕竟得慢慢试。≈ot;

“材料选最便宜的,你只管打出来。”宋锦安将怀里银两全递出去,她这段时日挣得银子便彻底清了。那阵肉疼叫宋锦安牙酸,缺钱方知挣钱难,若非谢府豪爽,她在刘富豪家勤勤恳恳干几年都未必买得起。

“行,姑娘留个地,打好了我遣人送去。”

得了掌柜的保证,宋锦安才提步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位胡须花白的老管事拄着拐杖走到掌柜边上。

“钱工,你且瞧瞧这个该怎么打?”掌柜顺手把图纸给他。

钱工眯着眼睛看了半响,狐疑道,“这图我好似见过。”

“嗯?这姑娘私下找过你了?”

“不是,我上次见约是十年前。那是个少年,唔……”钱工慢吞吞思索着,不确定道,“瞧气度该是个大家子弟,也是要我造,我说造不出他便亲拿木块示范如何去削。”

“那你接着活了?”

“没有。当时木匠正是俏活,他要的原料也是最好的,我就开了个价。谁承想他翻遍全身也凑不齐银子,最后只买去原料,后头我便不知晓。”

说罢,钱工嘴角露出点笑意,“今时不同往日,十年过去燕京的刀具都好用多了,现下造这东西我拿得准。”

“那便好。”掌柜忙点头迎合。

只是在送走钱工时心里头疑惑,这玩意莫非有什么大用处不成,还真有两个冤大头来定制。

宋锦安从街上回来便直接朝韵苑去。

谢允廷早早抱着三字经慢吞吞地背,见着宋锦安登时扔开书,欢欢喜喜拥上来,“宋五姐姐,过两日是我生辰,爹爹说要送我好多好多贺礼。”

“是呀,过生辰是要收贺礼的。”宋锦安拉着谢允廷的小手往书房走。

“娘亲寄给我的贺礼也快到了罢!”

闻言,宋锦安愣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谢砚书不忍告知谢允廷真相而捏的谎。她也没戳穿,反而配合地接话,“你想要娘亲送你甚么?”

“不论是什么都成,娘亲送的我都喜欢。”谢允廷蹦蹦跳跳献宝似的从漆黑大柜子里费力地抱出个木奁。

宋锦安一时没敢接,生怕这又是谢砚书的东西。

谢允廷却已然掀开盖子,入目是四件大小不一的锦盒。

最大的盒子内放置件小木剑,上好的核桃木细细雕刻而成,很是精妙。

宋锦安微讶,这木剑好生熟悉,她忍不住凑近些细看。原是剑身较薄,若以铁制弯曲度能远超市面流通的剑。

可这分明是她的设计,怎叫人做出来了!

宋锦安心里头疑心她往日的设计图莫不是全流落出去,上头可有不少好东西。愈想愈心疼,宋锦安扯着笑看向琉璃,“这木剑真好看,哪里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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