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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陆长青唇色苍白,将一碗汤药一饮而尽,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玉鸾,他眉目紧锁:“尽快将落胎药熬好。”

在她苏醒过来之前,他要让那个孩子彻底消失。

他与她之间,不可以总是横着一个封尧。

封尧的孩子亦不行!

男子默了默,犹豫道:“公子,留着这孩子……将来或许可以派上大用场,新帝或许根本不在意美人,可他自己的骨血,总该……”

“闭嘴!你懂什么?!”

陆长青打断了男子的话,他一开腔,浑身骨骼仿佛要断开一般。

封尧会不在意楚玉鸾?

他怎么就不信呢!

这孩子的确是拿捏封尧的最好把柄。

可也是玉鸾回到封尧身边的理由。

他不能让这个理由存在!

男子唯有应下:“是,公子。”

大抵是方才陆长青的一声爆喝,让一直昏迷的玉鸾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反应,陆长青见她睫毛轻颤,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眉目。

光线刺眼,玉鸾的睫毛扑扇了几下,这才睁开一半来,水润的桃花眼茫然四顾。

陆长青:“你……你醒了?”小心翼翼问道。

女子更加迷惘,只呆呆的看着陆长青:“你……是谁?”她嗓音干涩,像是许久不曾开腔。

陆长青倏然拧眉。

某个念头在脑中突然炸开来。

他吞咽了几下,像一个赌徒,打算豁出去自己的一切盘缠,试探性说道:“夫人,你醒了就好,我是你的夫君呀。”

玉鸾从方才的迷惘,变成了略微震惊,以及将信半疑:“夫君?”

夫君,这二字当真极为悦耳。

陆长青忽然笑了,他本就容貌俊美,有一股文人的雅致,如此笑起来,如沐春风,眸若星辰,让人很容易掉以轻心。

玉鸾脑中一片空白:“当真?”

陆长青见她一脸的困惑与稚嫩,发自内心的狂喜:“嗯,自是当真。”

从前他就喜欢玉鸾,奈何早就是名花有主。

他是个毫无道德的卑鄙小人,从少时,就惦记上旁人的未婚妻,后来等待时机,处心积虑,差一点就抱得美人归。

就差一点了!

此刻,乌篷船外面皆是香露的气味。

为了遮掩玉鸾身上的味道,隔绝猎犬的追踪,陆长青花费了大心思。

眼下看来,一切都值得。

玉鸾忽然干呕,一手摁着胸口,困惑的看着陆长青:“夫君,我这是怎么了?”

蓦的,陆长青又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可看着心爱之人的娇颜,他心口不一,道:“你……有孕了。”

闻言,玉鸾面上绽放出年少时那般的笑意:“那当真是极好的,可……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长青絮絮叨叨,临时编织了身份,还有一个唯美的故事。

故事里,他与玉鸾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总角懵懂,到年少青涩,再到后面喜结连理。

可谓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陆长青说得认真,玉鸾也听得认真。

陆长青在玉鸾的眼睛里看见了星子。

就仿佛,故事是真的。

他心中酸涩,一笑而过。

陆长青说了太多的细枝末节,让人无法怀疑是假的。

许久之后,一男子撩开帘子,端了一碗浓稠的汤药过来,对陆长青使了一个眼色。

陆长青眸底掠过一丝阴霾,亲手接过汤药,没有犹豫,递到了玉鸾的唇边,他笑时毫无心机:“夫人,喝吧,这是保胎药。”

玉鸾并没有防备,对着他笑着点头。

而就在美人唇触碰到瓷碗时,陆长青又忽然将瓷碗挪开,转身递给了男子。

玉鸾茫然:“夫君,怎么了?”

陆长青的眼神出现了一刻的躲闪:“这汤药太烫了,过一会,为夫再给你端来。”

玉鸾眨眨眼,不疑有他:“好。”

同一时间,皇宫。

到了午膳之际,封尧却连连干呕。

他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

为了保存足够的体力,他务必要逼着自己进食,遂又将叶琛召见入宫把脉。

叶琛这家伙,旁的事不靠谱,医术却堪称绝妙,很快得出结果:“皇上啊,这是郁结之症。”

作者有话说:

陆长青:喜当爹,2333~

封尧:朕真的要生气了!

小包子:还没出生,就已经磨难重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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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了哈,么么么哒~

今晚银月如钩, 江面宛若撒下了漫天银粉,这才初夏,便有零星的萤火虫在两岸草丛忽闪。

无疑, 景致极好。

乌篷船外挂着一盏八角琉璃灯, 玉鸾站在船艄吹着暖风, 垂首盯着自己右手手背上的一道弯月疤痕,仿佛正回忆着什么。

陆长青过来, 见状,几乎是立刻开口,笑道:“夫人, 你这处的伤口,是十岁那边攀爬桃树所致,亏得我及时在下面接住了你,不然又何止划伤了手背,你那日哭了大半天,一直赖在我身上不下来。”

此事的确发生过, 可陆长青顶替了封尧的位置。

是啊,她可真是顽劣。

年少时,上树下河,封尧事事依着她, 还陪着她一起胡闹。

其实, 她能活到十七岁已经是奇迹, 多少次差点被自己作死了,封尧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她素来要强, 不喜欢哭, 可封尧一出现, 她哭得像个水做的人。

大概只有在他面前, 她才是真正可以做到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玉鸾纤长的睫毛垂了垂,敛了眸中一闪而逝的粼光,可她好看的菱角唇一直含笑,似是沉醉在那年的记忆了。

陆长青就站在她身侧,月下看美人,朦胧又神秘,大抵是为人母的缘故,眼前的玉鸾和从前不太一样,清媚的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温和。

陆长青已没什么真正在意的人。

父亲宠妾灭妻,手足相残,他只想为自己而活,心悦之人就在眼前,如斯灵动馥郁,他心思一动,头低了下去,目光落在了玉鸾粉色的唇瓣上。

恰在这时,玉鸾抬头打了个哈欠,手中锦帕不知怎么忽然从指尖脱落,随着风,扬到了江面上。

她看向那条锦帕,哎呀了一声:“这、这……掉了呢。”

她像个倔强的小姑娘,十分不满的跺了跺脚,委屈的望着陆长青,娇嗔道:“夫君,我困了。”

陆长青的一腔旖旎心思只能堪堪罢休。

看着玉鸾泪眼婆娑的困乏之态,他立刻又想到玉鸾的有孕之身。

她腹中的孩子是他心里的一个鲠。

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玉鸾是他三礼六聘取回门的妻子,就算是封尧在婚礼当场抢了人又如何?!

交换了庚帖,坐上了花轿,进了陆家大门,她这辈子都是他陆长青的妻。

陆长青眼中阴戾一闪而逝:“好,那就歇下吧。”

他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入船舱。

玉鸾躺下之际,拉住了陆长青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满眼皆是欣喜,道:“夫君,咱们的孩儿出生之前,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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