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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见一个爱一个?

楚凌拧眉,神色也开始焦灼起来,莫名心疼封尧那小子。

玉鸾未置一言,抿唇落泪。

她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与孩儿,难道不行么?

“情”字太过折磨人,她不奢望所谓的真情,只想无情一身轻了。

服用过汤药,玉鸾昏睡了过去。

且就这么睡过去吧,她想长姐,也想念母亲了……

一想到封尧毫不犹豫射出箭矢的那一瞬,玉鸾心如死灰。

这么多年的执念,仿佛就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哪怕是前阵子被封尧折磨,也不及那瞬间的心寒来得彻彻底底。

一日后。

南阳王、汝阳王,以及陆长青三方的势力,往后退了十里地,果然回避到了山丘一带。

如此,南阳主城区就被封尧拿下,城墙各处皆插/上了代表着大殷皇权的九龙舞爪的旌旗。

新帝占领主城的当日,就颁布号令,让主城百姓照常营生,只要不反,依旧是他的子民。

朝廷的兵马没有烧杀抢掠,百姓们自是看得出来新帝是圣主。

长街两侧,商贩继续营生,就仿佛南阳王的兵败,没有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反倒是少了压迫。

封尧思绪万千,今日,楚凌会将玉鸾接回主城,他与她几月未见,两人之间仿佛又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封尧心中堵闷,并没有拿下主城区的欢喜,可入住南阳王府之前,还是将路边叫卖的糖葫芦都买了去。

有孕的妇人总会恶心干呕,食欲不振。

他自己这阵子是体验够了这滋味,亦不知那个无情的女子这阵子究竟过得好不好?

他一方面痛恨她。

另一方面,总想着将最好的一切皆奉到她面前,堂堂帝王,已沦落到不介意是否头顶绿帽的地步了。

那孩子若不是他的……

日后送人即可!

只要她真心实意待在他身边,他可以试着逐渐原谅她。

楚凌得到消息,甚是欢喜,对封尧更是大肆褒赞。

这阵子飘零在外,着实是累了,也颇为苦寒。

眼下,南阳主城区已经拿下,岂不是等着吃香喝辣?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皇上雷厉风行,任何时候皆可绝地翻盘。哈哈哈,想当初,老夫一早就知道,皇上必定是人中龙凤,不愧是老夫一手教大的啊。”

楚凌试图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事实上,封尧的确从年少时,就跟着他习武啊。

除了他楚凌之外,还有谁能教出如此出类拔萃的徒弟?

他可真是太厉害了。

楚凌由衷的想着。

一同骑马前行的叶琛望着天,一张嫩脸,表情略有些凝滞。

想当初,皇上在永安侯府习武,永安侯可没少给皇上使绊子啊,每隔几日便是一顿毒打。

不过,话说回来,也因为永安侯的“摧残”,皇上的武艺才会在短短几年之内,突飞猛进。

此刻,青帷马车内的玉鸾已无心往外观望,她甚至于对眼下的战况毫不感兴趣。

谁输谁赢,对她而言,已无关紧要。

若非怀有身孕,一女子在外多有不便,她当真很想一走了之。

从此天高水长,海阔任鸟飞。

南阳王府的女眷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以免残存细作,原先一切仆从也同样被清理,一个不留。

堂屋内,封尧已坐在上首的位置,正饮着刚泡好的君生云雾,大抵是因着地域诧异之故,他总觉得茶水透着一股子酸腐气。

风哲正回禀敌军兵马逃去的方向,封尧仿佛听见,又仿佛没听见,幽眸中无焦距,不知在看何处。

一天一夜下来,他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都馊了。

风哲很想提醒一下帝王,一会淑妃娘娘就要过来,皇上最好是能去沐个浴。

从前,还是四皇子的皇上,一直追随在娘娘身边,哪次出宫不是捯饬的干净喷香?

这时,一士兵疾步走来:“皇上,永安侯将淑妃娘娘护送过来了。”

封尧捏着杯盏的指尖一紧,大概是用力过度,指尖发白。

他稍稍抬眸,望向堂屋外。

玉鸾是妃子,自是要过来面见帝王,可她一路上颇为缓慢,大有逃避之态。

心中委屈更是无以复加。

她甚至于开始怀疑,这么些年的一切皆是假象。

或许,封尧起初追逐她,无非只是看中了楚家的兵权,后来他从漠北杀回京都,也同样只是为了利用楚家稳固朝堂。

那么,这些年被困住人,只有她自己罢了。

女子一旦变得理智清醒,便会聪明到可怖的境地。

楚凌腿长步子大,只能为了女儿放缓脚步:“娘娘啊,皇上在等着呢。”

楚凌焦灼。

这阵子,他亲眼目睹封尧“为伊消得人憔悴”,纵使他从前对封尧看不顺眼,可当下,封尧是他最满意的女婿。

玉鸾疑惑地看着父亲。

按理说,父兄不是那么容易被诱惑之人,为何眼下也帮着那暴君说话?

玉鸾心一横,知道躲不过去,索性直接坦坦荡荡去见封尧。

她踏入堂屋门廊那一瞬,便正好抬眼,与封尧对视上了。

蓦然,便是狠狠一愣。

她从前就知道封尧生得奇俊,容貌偏向矜贵华美。

可此刻,却见男人下巴生了须髯,肤色较之之前黑了一些,面容清瘦萧索,虽然气度不便,可这张脸就仿佛是集聚了天地之怨气,杀气腾腾。

若说之前的封尧是一块美玉,那么当下的封尧便已被糟/践成了一块顽石了。

看了男人几眼,玉鸾主动断开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交/缠,她半敛眸,朝着帝王走了过去,离着他尚有几丈之远,便态度恭敬的福了福身。

“嫔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福金安。”

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冷漠疏离。

啪的一声,帝王手中的杯盏忽然碎裂开来。

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亦是没有小别胜新欢。

美人更是没有像蝴蝶一般朝着他扑来,更是没有在他怀中楚楚可怜的哭泣,吐露相思之苦。

封尧幻想过的一切画面,皆没有发生。

好得很!

她在陆长青臂弯下时,倒是笑靥如花!

见了他,却像是新寡之妇!

是在替陆长青感到悲鸣?

封尧胸膛微微起伏,尤其是目光落在玉鸾隆起的小腹上时,更是眸色冷沉。

她离京之前不曾怀上。

这个孩子还能是谁的?!

“呵呵呵……”

帝王忽然轻笑出声。

嗓音低沉磁性,是那种低低哑哑的笑。

那双狭长凤眸,深邃不见底,暗暗沉沉,像藏着一片幽海。

玉鸾被这笑意惊到头皮发麻。

暴君是何意?

封尧忽然就指向案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糖葫芦,下令道:“来人,统统拿去,喂马!”

士兵:“……”

皇上特意命人在长街购买,还亲自拿了回来,这怎么又要送去喂马?

士兵自是不敢多言,立刻战战兢兢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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