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温声问人,“那你想干什么呢?”
述尔任眼泪淌着,撇嘴回,“我要你帮我揍他,我自己也要揍他,我还要踹他的小鸡吧。”
“妈——裴述尔,你也太恶心了吧,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胡子知道她什么德行,也彻底听不下去,转头受不住似地离开人家。
但裴述尔只看着祝漾意,倚过去,脸追着贴在他手背,“你答不答应我。”
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绒绒脸腮就蹭上他肌理,她泪水浸在肌肤相亲之处,那触感像水湿了的软桃皮,刺痒地扎在祝漾意手背。
他垂着眼眸看她,轻轻摇头,
“尔尔,你要给裴叔叔讲。”
刚刚还淌泪的瞳仁立马上翻见眼白,述尔软绵绵的腔调也一下子就拔高,
“我靠,讲屁啊讲,讲之前你就不能帮我揍吗?你能不能别这么孬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孬的人。”
“你真的好没用,你特别特别特别没用!”
裴述尔将脑袋砸他胸前,胡乱地把眼泪蹭他外套上,跟搓脸一样把他前襟搓得乱七八糟,然后指着他,“怂货,最好怂一辈子。”
裴述尔双手揣兜,又气冲冲走出去,把他家大门嘭一声摔出了灰。
祝漾意收回视线,翻了手背,目光凝视上面未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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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还是那条道,裴述尔和她的兄弟些拎了几根小臂长的钢管在暗处蹲人。
这边属于待开发区,遥远处还有几亩荒了的农田和破败农户,就连这条水泥路,也是前几年附中师生,联同家属院上书抗议,政府才同意重新出资铺修的。
读附中的院内子弟不少,走这道要比走大路节省10分钟往上,要是落单了大家也宁肯绕路,但下晚自习众人结伴而行,这路也就成了回家的必经之道。
述尔特地赶在昨天的同一时间段来蹲人,学生们都未下课,干道上不见人影,他们人手一根管子,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满腔莽勇。
天已经黑透了,胡子从干劲满满等到无聊吹曲儿,眼见着述尔在路上晃荡了三四圈,冻得打摆子,也没见着一个可疑人影出现。
“先回吧咱们,我都快冻死了,又饿又冻。”
他过去勾住裴述尔的帽子,把她手里的棍子装进编织袋,“哥几个也陪你耗两小时了,明天再来呗,不行等下晚自习了再来。”
裴述尔不甘心,又生生捱了10分钟,确定没什么军大衣出现之后,才蔫了吧唧地掉头回家。
一行人当这是场游戏,心情也转变得极快,一路上说说笑笑往回踱步,有几个男生偷抽了烟,想要等烟味散尽在走,在快见着家属院坡道之时,众人停下来,蹲路边又开始散讲。
胡子突然一声惊叫,“我他妈去!”
“咋了咋了,老头儿出现了?!”
述尔腾地站起来,扒着胡子的肩膀不停地往远处眺,这里面属她最进入状态,已经接近风声鹤唳。
远方路灯之下,在坡道与直行路的交接地带,一男一女正关系亲密地站那儿聊天。
“害,处对象的。”
述尔一下子就萎了,踢胡子腿,“你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
胡胡心都快碎了,“这他妈祝漾意和柏芷啊!”
述尔兴趣缺缺地再看回去,隔得有点儿远,她也看不太清,但仔细打量之后好像还真是,她无语,
“他俩不经常挨一块儿吗,跟好姐妹似的,你激动啥?”
“不是,他俩不去上晚自习也不回家,搁这儿孤男寡女的说悄悄话,这他妈能是好姐妹吗?”
几个男生一听是柏芷也来了点兴趣,他们走过来搭肩同看。
俩人站在远处,路灯晃着,小风吹着,跟电视剧男女主角似的,赏心悦目。
有人啧声回,“确实不能是,你别说祝漾意自从剃了这头吧,从背影上看还真是有点帅的。”
“嗯,他也高,我跟他打过球,我上次量刚冒180,他比我还高半个头。”
述尔:“不是,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跟他打球了?”
胡胡:“不是,高又怎么了??软蛋再高也是蛋。”
述尔和胡子迅速对看一眼,她垫了垫脚,几乎快和胡子一样高,她抿着嘴皮憋,但没憋住,噗嗤乐出了声。
大家都笑了。
“裴述尔,你再笑一声我俩现在就断交。”
胡胡拉下脸,冷冰冰撂话,一个人绕远道拉开和她的距离。
“出息。”
述尔怂怂肩,也知道是戳他肺管子了,准备闲闲安慰一句,
“柏芷是看不上祝漾意的。”
“晚了我跟你讲!我已经生气了!”
下一秒,又听她道,“柏芷只看得上祝乐恪。”
这个名字仿佛有种魔力,一下子把大家锁定在同一段记忆里,众人有片刻的安静,目光齐刷刷定到祝漾意身上,都选择不再言语,就连胡子也是。
这种沉默就仿佛是一种认同。
裴述尔揣兜安静地审视祝漾意那张脸,透过他也在看别人,更肆意更耀眼的别人。
突然就觉得有点没劲,大家纷纷回归原位,点烟继续下一段话题。
述尔蹲在黑暗中搓了搓脸,顿觉疲惫和困倦,她兴趣索然,现在是真想回家睡觉了,转头正准备催促这群烟鬼搞快点,下一秒又又又听到胡子的惊叫——
“我操啊!”
“你疯了?”
述尔拧着眉吼他,“没完没了是吧?!”
话还没说完,一声独属于女孩的尖细叫声刺向耳膜。
“啊——滚开!”
述尔变了脸色,忙不迭跑过去看,只看清祝漾意把柏芷护在身后,而他们的前方,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身影正跑向黑暗之中。
“裴述尔,我有时候是真恨你这张破嘴!”
胡子咬牙切齿,已经第一个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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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好难登啊,登半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