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女人掀了水眸,又很快把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水眸中显而易见的慌张也看不见了,紧抿着唇,脸巴掌大。
卢氏还在病中,闻衍的兴致让江映儿微烦,她身上的葵水还没有走干净。
男人修长的指腹在她隔着丝滑的亵衣在她的腰窝处打着转转,微痒。
江映儿忍鼓着腮帮子。
“你熏香了。”
江映儿一愣,摇头,“妾身没有熏。”她从来不用香。
没熏,便是体香了?难怪辨不出来是什么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倒也不浓郁,只香得起兴。
“”江映儿不说话。
闻衍盯看她半响,俯身要把她按下来贴近,他在做这套动作的时候,手指灵巧穿过亵衣的边角,碰到江映儿腰上的软肉,再往下去。
江映儿咬唇忙强按住他的手。
“夫君”
女人按他手的力道跟那日推诿他的力道是一样的,闻衍动作一顿。
完全没有料想到,她又拒绝了。
然后闻衍听到了一般无二的话,“妾身身子乏累,夫君改日好不好?”
闻衍动作是停了,手没有收回来。
“你的膝盖不是好多了。”男人的声音淡而具有逼威之势。
那药的厉害,闻衍是知道的,今日见她面色红润,走姿流畅,上塌时弯腿也不见打抖,哄人呢,她也不装装样子。
“乏累?”
这两个字在男人的嘴边慢慢吐出,有审问的意思。
的确是审问,不仅想到江氏是不是知道了祖母说的怀孩子和离的事情,故而拒绝了他的求欢?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被拒的不爽突然变成了见鬼的松快…
倘若不是,她又是个什么意思?平日里眼前的妻多是热情的,磨得他抽不起身。
葵水不好开口说,江映儿头越垂下些,“是乏累了”低头也能见她容色艳丽的脸上表情冷淡。
毫无兴致的模样。
闻衍心口骤然堵塞,眸中的欲渐渐消散,没了兴致,松开手掌。
“妾身谢夫君体恤。”说罢,江映儿极快挪到里侧,裹进了被褥里。
“今日你出门了。”闻衍的话听着像是问,又不像,江映儿说没有。
她今天一直都在屋里,琢磨了好久,江映儿旁敲侧击打听了淮南的营生热业,心里生出想要在淮南开间香料铺子,她在汝阳时,就对磨香很有兴趣,差人拿了香料子,在屋内研香。
既没有,她不知道祖母许诺的那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拒绝与他欢好。
看着女人的后脑勺,闻衍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半响,他也翻过了身。
有了和离的信,卢氏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早上就把闻衍叫过去用膳,不用别的,只盯着他房中的事情问。
面对卢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衍本就堵的心上,更添了几分,对面又是他母亲,忍着不能发作,烦闷不语登时没有食欲了,放下动了两嘴的筷子。
“母亲好生养病吧,家中事情多,儿子前两日要查的帐还没有查完,先出去了。”
“哎衍哥儿”
卢氏没得到好信,见他心情不好,当下就觉得是江映儿的错。
必定是她没有伺候好闻衍,让仆妇去把她给叫来。
江映儿不明就里,到时,卢氏出口便朝她发难,“当初我让纳小房,你堵着不肯,现下又伺候不好衍哥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映儿心里叹一口气,她堵了不让吗?
不敢追问卢氏究竟那里又惹卢氏不快,闻衍不会把昨日的事情都与卢氏说了?
这都能说?
江映儿又不好讲她的葵水,怕卢氏找人来问日子,知道她体寒。
“二房三房孩子成堆,偏我们长房冷冷清清,你就不能抓紧些。”
江映儿好性,全应了,“媳妇谨听婆母教诲,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好夫君。”
“你别嘴上给我说得好听,真要用心的,衍哥儿今日能耷着脸过来?”江映儿默听听着卢氏喋喋不休发怒。
直到,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在外求见。
卢氏瞬间止了声,咽了咽唾沫,想到昨日冒犯,以为闻老太太趁着闻衍出门来找她秋后算账。
换了副怯样,“不知道母亲着人过来是有什么差遣?”
后进来的仆妇手里端着库房的钥匙和对牌,卢氏眼睛盯着,这?
“夫人言重,奴婢们是来找少夫人的。”
江映儿福身,“不知祖母有何事?”
“老祖宗吩咐,今儿起由少夫人掌管府上中馈,命奴婢们过来送钥匙和对牌。”
江映儿大惊。
卢氏闻言,看了看江映儿,又看了看仆妇们,脚一蹬竟然被消息,激得又晕了过去。
江映儿请了郎中来看,安置好卢氏,去了凝云堂。
闻老太太似乎知道她会来,上回江映儿来时坐的地方小桌上,已经摆了茶。
“祖母,孙媳惶恐,实在不敢担此大任。”江映儿跪下,举过托盘里的对牌和钥匙。
她受宠若惊,万万没有想到闻老太太竟然把闻家的掌权交给她。
“我把管家的交给你,自然有我的用意。”闻老太太叫她起来往旁边坐。
“纳小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当,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管家的差事,再者,你手里捏着些权,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
闻老太太的话,江映儿听懂了,卢氏看不起她的原因,皆在于她地位卑下人微言轻。
如今手里有了管家的,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管家的确对她眼下有好处,可闻家那么大的家业,江映儿心里没底。
“孙媳”
闻老太太显然看出她的为难,“管不来,自寻衍哥儿去问,我已经提前同他交代过了。”
找闻衍
江映儿不想,“”
按理说,前头压着卢氏以及二三房的婶婶,管家的钥匙和对牌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后辈身上。
闻衍昨日就知道闻老太太要把管家的权给她了,他没有阻止?就同意了?
“你也不要推辞。”
闻老太太突然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知道当初我让衍哥儿娶你为正妻的用意。”江映儿闻言更没话了。
“闻家基业甚大,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树大招风,为了闻家考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内情果然是这样。
“当初成婚仓促,衍哥儿母亲……对你多番刁难,委屈你了。”
江映儿道,“祖母言重,孙媳深记祖母搭救江家的恩情,婆母教诲不是委屈。”
闻老太太把话摊开。
“眼下卢氏闹得不安生,衍哥儿是个孝子极看重他的母亲你的事外头议论不休,对闻家没有好处。”江家的事情是歇了,难保被人当成检举闻家的一个导火。
“昨儿我应了衍哥儿,只要你生下孩子,便许他与你和离。”
江映儿猛然抬头,“”还以为她听错了。
闻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是说笑。
难怪,闻老太太没叫人去听房,闻衍也要和她做事,是为了早日怀上孩子与她和离。
“你也不要怕,我向你许诺,孩子生下后,不论男女在闻家都会得到最好的培养看顾,将来这孩子也会是闻家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