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闻衍罩住她的耳朵,贴吻上去安抚,“不怕。”江映儿大口呼气,两人的气息纠缠。
万万没有想到,对面居然是个硬茬,眼看着打不过了,此次过来偷袭的人多,折损的人越来越多。
羌族官兵倒退回去,到首领面前汇报战况,“对方来的人尤其厉害,个个都是高手,我们的人死伤大半,怕是”
“废物!”首领啐了一口痰,“该死的汝阳人!”
“竟然是个不好啃的骨头,对方到底什么来历,汝阳不是还在争夺皇位吗?怎么这么快就凑齐了粮食,整合强悍的军队护送!”
那个男人不是汝阳皇帝的儿子,看着人中龙凤,警惕小心。
“怎么办?”手下人仓促不安。
“吩咐人撤退!”
既然偷袭不成功只能先回去再想法子,来的人要是都死了,别的部落趁机上位,内乱不休。
江映儿冷汗沁了一身,大呼吸,外头的打斗声停了。
闻衍贴身的小厮前来禀告,“大公子,羌族人跑了。”
走了?
闻衍撕下衣角,缠带在江映儿的眼上,“别看,我先带你安置。”
即便是没有看到,闻衍抱着她离开的,江映儿的鼻腔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胃里一阵反胃,到了地方,止不住呕。
闻衍给她拍着后背,让人端玫瑰花茶上来给她压压惊。
“你在这里等我,这里很安全,不用怕。”
江映儿大呼气,她刚要拿下闻衍系在她眼睛上的衣带,闻衍按住她的手腕,“一会再拿,先缓缓。”
吩咐人备水,给江映儿沐浴换衣裙,不要叫她看见衣裙上沾染的血珠腥点。
江映儿吓得心神不宁,任由着他安排。
待江映儿香喷喷待到室内,闻衍又交代了几句,嘱咐身边的人好好照顾江映儿,不能有点滴的闪失,匆匆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江映儿拿下遮眼的衣带,屋内染着熏香,一派祥和,仿佛真的如同闻衍所说,方才的厮杀吵闹,仅仅是一场梦境。
闻衍忙到夜里才回来,虽然他身上清爽,明显收拾过了,江映儿总觉得能够闻到血腥味和药味。
“映儿,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吓到了?”他语调轻松有心逗她笑。
“拿出气势来,和我划清干戈的那样。”
江映儿,“”闻衍真的很不适合嬉皮笑脸,他生就一副禁欲面孔。
说了笑反而滑稽。
她收回眼,如实道,“有点。”
不过决定下边疆,当时闻衍与她说羌族人会来偷袭之时,江映儿已然在心中做过准备,迟早会见到血腥的场面。
乍然见,实在是,实在是害怕。
“对了,粮食还好吗?有没有损烂?”
闻衍扬唇,他为商多年,路子多,不妨与江映儿说实情,“粮食,明日就到边疆了。”
“什么?”江映儿有些懵了。
“粮食不是同我们一道吗?”
很快,在男人唇边的笑意中,江映儿反应过来,“调虎离山?”
“算是吧。”他语调悠悠,“更确切地说,是偷龙转凤。”闻衍直接道。
“粮站存放的粮食固然多,可粮站的粮食是从淮南的田庄里供应的,早在你决定要帮的时候,我明面上让人从粮站运粮,实则这只是幌子。”
江映儿跟着分析道,“真正去支援大军的粮食,是从淮南运?”
闻衍说对,“我让人用修固堤坝的装填沙袋装了粮食,借着修固堤坝的名义。”
春来融冰,水河上涨,冲垮了堤坝,国库不充盈,知府找任洵拿主意,任洵找闻衍借钱,他知道这事,便用了这个借口,也不突兀。
“从另外一条道秘密运往边疆,怕引人注目,随行没派多少人护送。”
如此,反而不引人注目。
“真正的沙,是我们护送的这一批。”
“你”
江映儿不知道该怎么说,铤而走险,剑走偏锋,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若是那批粮食出了意外该如何。”不派人过多护送,万一出了差错。
闻衍财大气粗,“再运一批,世上还没有钱财不能够解决的东西,实则也不用那么麻烦,可以就近花重金购买边疆百姓家中的存粮,足够凑出来撑一阵子。”
“羌族人虽凶悍无比,也算是狡诈,可羌族地域小,人不多,简言之,他们不可能再凑出来第二批大规模的刺杀,今日撤得那么快,就足以见端倪了,何况,沙场上还要再用人,再不跑,人就不够用了。”
江映儿,“”
财大气粗,不得不承认,她看着闻衍完美无缺的侧脸,一时之间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羌族人是狡诈,再狡诈也比不过他,自古说无奸不商,真是不错。
“今日战况如何?”
闻衍把大掌落到她的头顶,漫不经心笑,“一切顺利,我同你说了不必担忧,万事有我。”
掌心温热,带着力量。
江映儿对上男人熠熠生光的眼眸中,心居然不受控跳了一下。
“”
下一息,江映儿快速瞥眼,隔开打开闻衍的手,碰到他的腕骨,听到他嘶哼一声。
作者有话说:
“你受伤了?”
闻衍收回手, 刚说出没有,因为大幅度动作和适才被拍打,包扎好没多久的手臂渗出血, 浸染了衣衫。
“我看看。”
闻衍怕吓到她,手罩住她的眼睛, “一点小伤,不碍事。”
原本他萌生出用伤博江映儿怜悯同情的想法,又见她小脸突变,瞳孔骤缩, 眼睛吓得瞪圆,闻衍忍不住心疼, 故而蒙住了她的眼睛。
真要是小伤, 他恐怕就不会嘶哼了。
闻衍是多能忍的一个人,当初被江聿刺了一剑,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江映儿的脸微微冷凝, “”闻衍察觉到她的变化,就把手臂给伸了过去。
血渗出的越来越多了。
眼见不是小伤,江映儿吩咐门口的花珠去找郎中来。
闻衍说不用, 他从腰间拿出止血的药粉,当着江映儿面把外衫脱下来,露出精壮的臂膀, 伤在左侧臂膀往下一点,纱布全都被血染红了。
血渗得厉害, 还没有解开纱带,血腥味瞬间蔓延整个屋内。
方才她总觉得屋内有药物和血腥味, 原来不是残留, 而是闻衍身上的味道。
“”, 江映儿忍不住噎了一口沫。
闻衍留意到,他轻声说,“你去找门口找花珠拿纱带。”
江映儿起身说好。
到了门口时,花珠听了,“小姐,内屋缠花纹小几下有纱带。”
江映儿原路折返,她发现闻衍已经解开了渗血的绷带,往上倒药,旁边放着新的纱带,方才叫她找纱带,显然是为了支开她。
臂膀上的伤尤其的重,整个手臂都被贯穿了,黑乎乎的雪洞,药被血融化,血一直在往外流。
看起来,是箭伤。
是在以身为防,保护她的时候受的箭伤吗?
沙城上射出的箭是用器械发射而出,比一般人所拉动的箭还要更具锋利的攻击性,若是再重一些,他的手臂恐怕就废了。
江映儿心惊胆颤的同时,心里更是难言。
男人越发加快速度把药给倒上,要缠好纱带,嘴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