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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丝不自知的落寞,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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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谨回府这些日子以来,第二次见到南宫月。
对方主动前来,表达出言谈之意。
她推动着木製轮椅寻来时,云谨正于凉亭中独自手谈,轻敲棋子。
南宫月与南宫宁的长相颇有几分相似,但同时也于气质方面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区别。
南宫宁常年习武,眉宇英气,偶尔皱眉时还会带上些许凌厉;而南宫月看上去,便让人觉得柔弱无害,是个常浸书香的大家闺秀。
“月姑娘。”云谨不亲不疏地唤了声,带着几分笑意,“可尝尝这碟新蒸的乳糕。”
云谨虽不知对方来找自己的目的,但却有意配合。
两人便自然而然地交谈了会。
这一谈过后,让彼此对对方所拥有的才学修养,有了较深层的认知。
云谨的眼中不由得带了些讚许,“月姑娘很聪慧。”
“王爷谬讚了。小女能这般胡言一番,大抵是因以前略微读过几本书的缘故。”南宫宁略一停顿,“亦或是出自于…旁观者清。”
云谨将手中的黑子重新放置回棋盘中,发出了一点儿声响:“月姑娘可有意…拜我为师?”
“……”这谈话的内容,属实超出了南宫月的预料,“王爷,欲要收我为徒?”
云谨虽然眼中含笑,但却不似是在开玩笑。
可若她是认真的……
南宫月被勾起了些兴致,“王爷想要教我些什么?”
云谨并不立即作答,而是略微思量了会儿。
南宫月见对方踌躇,便觉得她刚才所说的话,怕也只是出于一时兴起而已。
且不说南宫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被教的,倒说是她若此时真的答应,也不知云谨有没有如此本事。
看着眼前散布棋子的棋盘,南宫月轻挑眉头,“王爷可愿与我手谈一番?”
也好看看,是否真能教得了我。
南宫月其实心中有着些许自负。
她虽承认对方有过人之处,但并不认为有过于自己乃至成为师父的能力。
云谨知她心中所想,隻淡笑着应许下来。
她略垂眸思忖:些许傲气,稍加打磨,必为璞玉。
两人的棋看起来下得随意,便捎带着聊未完的话,南宫月也终于展露了她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阿姐这些日子心神不宁,昨夜更是有些落寞……”南宫月假意试探地问道,“王爷可知为何?”
自然得知。
云谨无奈地笑了笑,“阿宁是在同她自身闹别扭。我本想着,她若是能自己想明白也算罢休……”
“但你今夜来了,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南宫月听完云谨的那些话,心上不由得动了动。
谋略自如,进退从容。
这人步步算得精巧,似在局中,却实为推局之人。
南宫月执着白子,略停顿于棋盘半空,“那王府所出背叛你的人会是谁,可也为你所掌握?”
她被人掳走要挟阿姐,可也是对方算计中的一环?
“不,我并不知,我不清楚阿宁还有一胞妹。”云谨垂下了眸子,自棋罐中拈了枚黑子出来,“也并未料到那些人会以此等方法要挟阿宁。”
“她那时,该是何等的难过绝望。”
黑子点于棋盘。
云谨的眸中,现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忧伤。
虽转瞬即逝,却还是被一直观察着她的南宫月敏锐地捕捉到。
南宫月不再看她,也垂下了眸子,语气不辩情绪,“父亲嘱托过要护你周全,是我的错,让阿姐有所动摇……”
“……”云谨兀地轻声笑了。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你将这些告与阿宁,叫她不要再继续和自己拧着了。”云谨再度将手中的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上,“此次还算顺利,只是遗憾于你受了重伤需要调养……”
“谁都没有半分的错。”
云谨抬了抬眼,状似无意地向上看了看,而后重新望向棋盘,“你观这棋局如何?”
南宫月便自体味云谨方才的那些话中出来,沉稳地落下这局棋的最后一枚白子,“虽带些不易,侥幸该是我赢了。”
她并非夸大,场上黑子的确已经深入白子的步步陷阱,其势已然颓丧。
最后那枚白子落下,便是定局。
云谨隻淡然地笑了笑,“也罢,便不以师徒相对了。”
她从从容容地起身,随手将剩余的黑子掷在棋盘上,而后离去。
看起来并不十分在意这场棋局的胜负。
待已不见云谨的身影,才自亭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南宫宁轻轻巧巧地落地,心中藏着的那点儿纠结,已全然散去。
她望向云谨离去的方向,浅淡地笑了下。
云谨一直都知晓她在上面,特意地没有揭穿。
就是想将那些话讲与自己听。
待到南宫宁转身望向南宫月时,则是产生了几分好奇,“月儿,你下棋赢了王爷?”
“不,是我输了。”
南宫月看着棋盘,微微愣神。
她本欲收拾起棋盘,却发现棋势已改。
她所以为云谨那时随手掷下的棋子,竟与棋盘上其他黑子汇为新体,拉枯摧朽地反将白子困死,再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