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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办公室?不下班吗?”蓝苏刚卸完妆,脸上还残留着洗脸的水渍,皮肤清透宛如蛋清。
霍烟懒懒往办公椅上一靠,将手机举得高高的,说:
“回去你又不在,懒得回去。”
蓝苏撅了下嘴:“那也得回去休息啊。我给艾厘打电话,让她强製接你回去。当了老板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霍烟耍嘴皮:“当然了,老板娘又不在身边。”
“谁是老板娘了!”
“你啊。”
“油嘴滑舌。”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蓝苏突然想到什么,望着屏幕里的眼神严肃起来:
“说真的,现在你当上总经理了,还从霍衷德那里拿走5的股份,你最近出入小心点,我担心他有动作。”
霍烟点头:“嗯,杜阿笙扩招了保镖,每天都跟着的。不过,我倒是不怕他做什么,就怕他不做。”
“嗯?什么意思?”
“一个人乱的时候,才容易出错。”霍烟点到即止。
“倒也是。”蓝苏立即明白,“要是你回去当总经理,他马上就搞事情,不正正说明他做贼心虚么?”
“真聪明。”
“哼,那当然。”
“苏苏。”
“干嘛?”
“明天我来探班吧。”
“你疯啦你?要是被霍衷德发现我俩在一起,不就完了?”
霍烟道出自己的想法:“这些天,陈六一直在跟踪我。就算我们再小心,被他发现也是迟早的事,不如先发製人。趁这段时间他失势,给他一记重击。”
蓝苏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了下来。随后调侃:
“霍总,你好像有点坏啊。”
“只有一点么?”
“对,只有一点,坏得刚刚好。”蓝苏虚着眼睛,调笑着说,“女人不坏,女人不爱。”
曾经,在蓝苏被蓝家抛弃的那天。蓝苏对着推杯换盏的名利场,对霍烟说:
“霍烟,我是个坏人。”
彼时二人刚结婚,霍烟却看懂了蓝苏被整个世界孤立的伶仃,眼睫一动,说:
“我也不是什么善类。”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充满罪恶、阴暗、算计、不公,每个人落在这条冗长的世道,不过是勒紧裤腰带的苦行僧。
偏偏,两个不是善类的人,因为彼此开始喜欢这个恶贯满盈的世界。
而此刻,她们正在期待,那个将世界所有光源吞噬的罪魁祸首,在得知她们本非善类之后,是什么表情。
喝醉啦(一)
4月初, 气温渐渐回暖,街上的电动车纷纷拆了挡风被, 利落轻便地在马路上穿梭着,似刚下锅的速冻饺子,出溜一下便蹿了出去。
身为一线城市的兰滨,非节假日的机场也人满为患,尤其去机场的路上,若非去年新修了一座立交桥分散车流,十分钟的车程能开到三十分钟。
新租的长安商务车自太平大道就一直跟在后面,艾厘瞥了眼后视镜:
“霍总,来了。”
后座, 霍烟气定神闲地看了眼腕表:“还早,去机场,带他们转转。”
“好。”艾厘踩下油门,变道超过前面的银色福田。
果然,那辆漆黑的长安商务也超车赶上前来。
紧盯目标的陈六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对方眼中的猎物, 挂着蓝牙耳机给霍衷德打了电话。
“小六, 怎么了?”
“喂, 三哥。我现在在跟霍烟, 她好像要去机场。”
“去机场?”
“对,现在在太平大道,再往前几公里就是机场。”
“盯紧点, 随便买张机票跟进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可是太靠前的话, 我担心被发现。”
这下,对面安静了几秒。
“小六, 你跟我多久了?”
“十二年。”
“十二年。”霍衷德重复他的答案,“这么低级的问题还要来问我?”
陈六汗颜,“对,对不起三哥,我知道了。”
踩油门的力道加大三分,隔着两个车位的距离继续跟着。
霍烟的车最终停在了机场停车场。缓衝板从后备箱的位置放下,她一如往常那样熟练地驱使轮椅下车。艾厘也下车,跟在她右后方的位置,一路走进升降电梯。
陈六将车停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从储物箱薅了顶鸭舌帽,飞快跑到电梯口,紧盯上面显示的楼层,确认二人是去了办理登机业务的二楼。
在人海中找一辆轮椅很容易,陈六刚出电梯,便在50米开外的广告大屏下找到霍烟。
轮椅停在指示牌旁边,面前的空乘俯身与她交谈着,似在确认行程,和是否需要帮助。艾厘则在线上办理登机的仪器前,谘询着另一位工作人员。
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可以从压低的鸭舌帽檐下看到,办理登机的工作人员衝艾厘摇摇头,似乎因为证件不齐,无法办理业务。
国内的航班只需要身份证,出国才需要护照、签证等等材料,这下,陈六越发确定,霍衷德猜得没错,霍烟极可能出国。
艾厘衝工作人员点了下头,又去霍烟面前交涉几句。便告别了两位工作人员,朝离她们更近的那一台升降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