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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谈谈情

 

不知道你出来?”

“不知道。”

“那有谁知道?”

严盛夏低着头咕哝说:“我和陈叔说了去参加余知崖婚宴,吃完饭回去。”陈叔是这几天派去专门照顾他的。

好么,合着是一头骗一头瞒,沈屹原摇摇头,拿任性的小孩没办法。严烺估计现在在婚礼现场,不好把他叫来接人,等吃完饭再说吧。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严盛夏这病秧子,沈屹原不好带他去食堂,学校后面的美食一条街都是些垃圾食品也不行。他索性开了三公里带他去最近的一个商业广场。本来停好车要去餐厅,想想细菌性肺炎传染性虽然低但还是有可能,对其他人不好,他找了个露天角落座位让严盛夏坐着,自己去楼上的餐厅打包了一份海鲜面和炒饭。

两人坐在长木凳上吃饭。海鲜汤面不好端,沈屹原把包垫在严盛夏腿上,又盖了层塑料袋,让他把面放在上面。

六月暖风吹过,木凳旁的银杏树沙沙作响。今天多云没太阳,广场上有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在玩滑板。有个男孩脚一蹬,滑板360度翻转落下来,相当帅气。

沈屹原吃了一半,擦擦嘴问:“余知崖怎么没给你发请帖?”他以为他们俩关系挺好。

严盛夏反而被他问得有些懵,停住筷子,脸上有些迷茫:“啊,他给我哥打工,发给我哥就行了。”

沈屹原不懂:“你…他和你不是关系挺好?”都能陪床照顾了,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

“不是啊,他只是听我爷爷的吩咐看着我。”严盛夏搅搅碗里的面,语气平平地说,“我爷爷让他看着我的。他以前是我爷爷助理,后来跟着我哥了。”

小孩垂着脑袋,嘴唇微翘,看着像是被谁给丢弃了,有点可怜兮兮。他大概察觉不出来自己说得有多失落。

沈屹原觉得有一丝怪异,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想可能是余知崖照顾多了,小孩对他有依赖感,也挺正常。

“原哥,其实我挺敬佩言言姐。”严盛夏吃了两口面,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拿出来说。

“嗯?言言姐是谁?”沈屹原问。

“就是余知崖的女朋友,不是,现在是老婆了。”

沈屹原不知道这个人,点点头应了声“哦。”

“言言姐是个调查记者,很厉害,前几年轰动的代孕产业链新闻就是她做的。我之前和她吃过几次饭,她有时会讲自己调查遇到的事,那时候我还想过自己以后也像她一样做个调查记者。去年有一次我去余知崖家里,当时就言言姐在。她说有个之前遇到的女孩从家里逃出来了,现在躲在厢县朋友家不敢出门,她要去接她过来。我当时缠着要和她一起去。她后来答应了。”严盛夏已经记不起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执着地缠着要去,就记得自己卖小卖乖对方才勉强答应,还让他把头发弄乱脸弄得灰不溜秋身上衣服换成楼下60块的打折棉袄,装作是那个女孩的网友。

“我们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找到了那女孩。她朋友不让我们带她走,说我们是骗子。后来言言姐和他们沟通了很久,那女孩才跟着我们回来。坐大巴到万海的车站已经半夜了,余知崖在车站等我们。你知道他对言言姐说什么吗?”

沈屹原没应声。海鲜面里的白色面条已经被严盛夏戳烂,糊成一团。

“他指着我说:他是严石城的孙子严烺的弟弟,你带着他到处跑做什么?他要出了什么问题,我赔不起他!”

严盛夏搅面糊的手停了下来,眼眶有些泛红。他弓着背,认真又迷茫地看着沈屹原,像被丢在四岔路口的孩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原哥,余知崖说的没错,为什么我还觉得那么难过啊?”

十七岁的严盛夏像十七岁的维特那样,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解答的问题。沈屹原似乎察觉到了那一丝怪异感是什么,但青春年少时混乱彷徨又令人无措的感情比比皆是,甚至混淆了亲情、友情、善意、同情、幻想等等,极为易变又极为脆弱,等成熟后回过头去看多数都只是成长道路上一次错误的尝试。

而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是错误的,那不如继续迷茫下去,也许过了这个阶段之后,严盛夏会慢慢从混乱中厘清人生方向,自动屏蔽错误的岔路,就当从来不知道存在过。

沈屹原总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所以他只是宽慰说:“他是担心你出事,毕竟你还小。”

沈屹原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烂。他拍了拍严盛夏的背,指着那碗面糊问他还要不要吃。严盛夏说不要了,沈屹原就端到垃圾桶边扔掉。回来时,严盛夏已经戴好口罩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

“原哥,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哥。我只是,”他眨了下眼,水光沾湿了一两片睫毛,“我就心情不太好和你说说。”

“嗯,我知道。走吧,送你回……”

沈屹原话还没说完,严盛夏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严烺打过来的。

完蛋,私自出院被发现了。

严烺是在婚宴快要结束时,想起来严盛夏爱吃这家酒店的点心,犹豫要不要给他带点回去。严盛夏恢复得挺快,但还没好全,得继续住院几天。他最近嫌每天饭菜口味太清淡,叨叨着想吃点别的。

下午一点多刚好是午睡时间,严烺打电话给了陈叔,问他小七醒了没。

陈叔老实人,说小七去参加余助理婚礼了,还问小严先生,你没遇到他吗?

严烺还真特意抬头看了一圈,没见到严盛夏人影。刚巧新娘新郎敬酒一圈结束,余知崖握着酒杯单独过来,严烺便开口问了他:“你今天见过小七吗?”

“没见过。”余知崖微微愣了一下,非常短,几乎看不出来。

“他说来这儿了。没事,我打个电话给他。”严烺离开席位,走到宴会厅一边。余知崖跟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

“人呢?”严烺声调略高。

“我和原哥在一起,刚吃完饭,原哥说现在送我回医院。”

严烺不解:“你怎么在他那儿?”

“我来找宁宁,他不在学校,我就去找原哥了。”

“你生着病到处瞎跑什么!”严烺忍不住斥责他,“行了,先回医院再说。”

“嗯。等等,哥,”严盛夏有些吞吞吐吐,“那个,你是不是还在婚礼现场?余知崖在你旁边吗?”

“在,怎么了?”

严盛夏大拇指沿着手机磨砂外壳边缘滑动了几下:“你让他听一下电话。”

严烺把电话给了余知崖。

“喂。”

一如以往的平淡。

严盛夏有些紧张,嘴上倒豆子一样说得飞快:“余知崖,和言言姐说一声新婚快乐。我以后不会去打扰你们了,爷爷说让你看着点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好了,他都不是你的老板,你不用再听他的。而且我明年就18岁成年长大,不需要人看着了。你放心吧,虽然我哥现在是你老板,但他不会让你照顾我的,你不用再继续把它当做你的责任。以后你只要照顾好言言姐就好。我,我就说这些,你把手机还给我哥吧。”

他像个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一通,也不管对面音乐声聊天声多嘈杂,对方有没有听清。

余知崖有几秒钟的恍神,但很快就恢复,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来过这里?”

严盛夏沉默两秒,应了声“嗯”。

余知崖既没有接受他的那番话也没有驳斥,仿佛没听见一样,只回了他的第一句:“我会告诉言言,谢谢!”然后把手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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