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情
粗略地包扎了起来,其间,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快,上马,我们回去找大夫!”这是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回捕鱼儿海的一路上,乐乐频频回首探视宫震羽,她不敢骑得太快,怕会加快血流的速度;却又不敢骑得太慢,怕延误就医的时刻。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靠在她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呼在她脑袋上方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抱在她腰部的手差不多完全松开来了,最后,他的脑袋无力地垂放在她的肩头上,他的肌肤又潮湿、又冰冷,她不禁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计可施。好不容易,终于回到捕鱼儿海,远远地一瞧见湖面,乐乐就忙道:“好了,到了,我马上去”还没说完,宫震羽已经摔下马去了,她一惊,也差点跌下马去,等她勒住马跳下去跑到他身边一看,他早已不省人事了。她立时慌成一团,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怎怎么这样?我拖不动你呀!”是不是应该大叫救命了?“姑娘,需要帮忙吗?”“呃?”她有叫救命了吗?“四小姐的情形如何了?”“回二爷,四小姐好得很,她已经完全没事了。”“这么快?”“那毒并不是很厉害,而且,二爷帮四小姐吸毒吸得快,四小姐再自己运功逼毒!不过一个时辰后,就把馀毒全逼出来了。”“那很好,去告诉四小姐,我暂时不能帮她的忙了。”“回二爷,属下已经禀告过了,四小姐说,请二爷不必担心她,既然已经由她接手了,那么剩下来的问题自然都是属于她的,倒是二爷自己要多保重。”“我这只是小伤。”“不,二爷,您这不是小伤,最重要的是,您失血太多了。大夫说,您要是再多流那么一滴滴的血,恐怕就回天乏术了!”“他太夸张了。”“一点儿也不夸张,二爷,您不知道当时您已经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又浑身冰冷,若不是胸口尚有些热温,属下还以为慢了一步了,当时真是吓得属下差点连魂儿都给吓飞出来了。”“你现在飞也不迟。”“咳咳!如果不是属下一直在那儿等着您和夫人回来,以夫人当时那种慌乱的程度,恐怕根本就来不及为您施救了。”“你是说我应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罗?”“不敢,那是属下的职责。”“那就少再提我的伤这档子事。”“可是,二爷,四小姐还要属下问您,您应该避得开那一刀,为什么不避开?还有,您自己应该知道那一刀断了您胁间的大血管,流起血来可是像水流一样快,为什么不先自行运气闭脉,而任由它淌”“哼哼,你的报告还真详尽哪!”“这也是属下的职责。”“真多嘴!”“容属下再多嘴一点,四小姐想问,您这是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吗?真的很锉耶!亏二爷这么聪明,居然想用那种白痴白痴的方法来消弭夫人的怒气,您不知道这样挺危险的吗?其实,只要挨个小伤就好了嘛!吧嘛要那么英勇壮烈的抛头颅、洒热血,一个计算不好,就会弄巧成拙了耶!届时可就真的很丢”“闭嘴!”“是,二爷,属下会转告四小姐说您叫她闭嘴。”“也许你应该到四小姐那边听候差遣。”“ㄝ?啊!属下闭嘴、属下闭嘴!”“哼!”“啊!对了,属下差点忘了,四小姐要属下告诉您一声,大爷也来了。”“咦?师兄也来了?”“是来了,二爷。”“嗯!来得还真巧,不过正好,有稳重的大师兄盯着皇上别让他太急功躁进,可比轻浮的小师妹来得可靠多了。”“不是巧,二爷,是四小姐特地传书要大爷提早过来帮忙的。”“为什么?”“回二爷,四小姐说,这样才不会耽误二爷和夫人相聚的时间。”“多事!”“我想,二爷这两个字应该不是在说属下吧?”“废话!”“啊!这个大概是在说属下了。”“你”对话中的两人突然不约而同地转首望向正往里掀开的门毡,乐乐一手端着葯碗,一手扶着门毡走进来,原本恭恭敬敬肃立在宫震羽床边的年轻男子马上敛去恭谨的神态,倏忽化为一个笑咪咪的潇洒男子。“啊,沈爷,你来啦!”“夫人!不是说了吗?别叫我爷,这样显得太见外了。”沈君陶语气嗔怪地说。乐乐先行到床边把葯碗递给靠坐在床头上的宫震羽“我已经吹凉了点儿,现在喝刚好,不过,如果想吐就不要喝了,待会儿再喝。”之后才转对退开到一边的沈君陶笑道:“那要叫什么?公子吗?”“公子?”沈君陶摇头。“不好、不好,还是挺生疏的,还是叫唔、嗯!大哥好象还不错”突然发现宫震羽正冷冷地瞪着他,脖子一缩,他忙又改口道:“呃!还是公子好了。”乐乐噗哧一笑。“可是你不太像人家那种斯文公子耶!”“谁说的?”沈君陶马上挺起了胸脯。“别看我这个样儿,我也算是饱读诗书的喔!家父还中过举人呢!我本来也想去考的,偏生那时世道正乱,考了大概也没啥用,所以我就懒得去考了,否则,我一考必中状元!”那种事可比伺候二爷大人要简单多了。乐乐笑得花枝乱颤。“是喔!那我以后就叫你状元公好了。”“其实那也不错啦!可是”沈君陶耸耸肩。“我怕被皇帝老爷抓去砍头,一颗脑袋换一声状元公,那实在太划不来了吧?”乐乐笑得更厉害了。“咱们私底下叫,哪可能会传到皇上那儿去嘛!”偷瞥了宫震羽一眼“不会才怪!”沈君陶低低咕哝。乐乐没听清楚。“嗄?你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沈君陶看着乐乐接过宫震羽喝完葯的空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随即在床沿坐下,检查宫震羽的绷带。“宫大侠的伤,大夫怎么说呢?”“很好,没有再出血了。”乐乐先自语道,然后帮宫震羽盖好毛毡,并回道:“他这伤大概七天后就可以下床走动,可是他至少会有半个月以上下不了床。”沈君陶愣了愣,继而蹙眉想了想。“呃好高深的言语,恕君陶愚昧,麻烦夫人替君陶稍微解释一下可以吗?”其实他以前没这么笨的,可能是被主子虐待得太过火,所以脑子开始呈现弹性疲乏状态了吧?乐乐笑着转过头来。“他失血太多了嘛!所以,即使伤势好转,但他的血气可就没有那么快能恢复过来。说到这,还真是要感激沈公子你,大夫说了,如果再慢一步的话,大概就来不及了。“也是我们运气好,碰巧那时候沈公子就在那里,不但帮着我把他直接带到大夫那儿疗伤,还替我们找到这座毡帐让他养伤,又带吃的喝的来给我们,连葯都是你帮我们去抓来的,这种恩情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加一不等于二嘛!“夫人言重了,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记挂在心上。不过”沈君陶瞄一眼宫震羽。“大夫说的是平常人,而宫大侠是练武之人,应该不会拖上那么久吧?”乐乐眨了眨眼。“对喔!我就没有想到这点,不过,那也只是因为练武之人比平常人较能支撑吧!可是,就算能多忍耐几分痛苦,血气依然还是不足呀!所以说,如果他没什么急事要办的话,我还是希望他能在床上多休养几天再下床。”“没事了,”沈君陶不觉脱口道。“宫大侠已经没事了。”“是吗?”乐乐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宫震羽。“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啊!这个”沈君陶有点尴尬地咳了咳,同时很努力的避开宫震羽那双宛若要吃人的眼神。“呃!是是宫大侠刚刚告诉我的。”“这样啊”乐乐漫不经心似的低头抚平盖在宫震羽身上的毛毡。“真奇怪,我是他妻子,可是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你才刚跟他认识,他却什么都告诉你,看样子,我这个妻子还真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呢!”ㄝ?沈君陶顿时无措地傻住了,他满脸尴尬地张了张嘴,又阖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他才明白四小姐为什么说别太小看夫人了。爆震羽突然握住在毛毡上游动的小手。“我累了,扶我躺下。”马上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乐乐忙扶着宫震羽躺下,为他掖好毛毡。沈君陶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并提醒自己下回跟夫人讲话时可得小心一点才行。唉!这些主子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呢!远丘流雪群羊下,大野惊风匹马还。大漠草原最美的季节莫过于夏秋两季,蓝天白云、碧野红花,羊群撒欢、乳香飘飘,还有响亮的牧歌缭绕在浩瀚无边的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