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们用午餐,”康纳尔脱口道。“还有晚餐!”这家伙是白痴吗?李亚梅不耐烦地推开他,继续扯著桑念竹走向脚踏车--就在侧门旁。“抱歉,爱丽丝准备做饭给她的亲亲男友吃。”“哦”康纳尔的笑容消失了,但仍保持温和的表情。“那么,请于先生一起来也可以。”这家伙确实是白痴!“还是抱歉,那家伙钦?在那里!”李亚梅愕然望住马路对面。罢碰上脚踏车手把的桑念竹闻言,即刻将疑惑的目光循著李亚梅的视线投向前方搜寻。“谁?勋吗?不会吧?”话甫落,便见到马路对面,于培勋与泰德靠在车门旁遥对著她微笑“啊,真的是勋!”桑念竹喜出望外地欢呼一声,马上抛下所有人飞奔过马路,直接投向于培勋怀里。“勋,你怎么来了?”她仰起欢快又担忧的脸。“你的腿”于培勋俯唇亲了她一下,再斜眼瞟向泰德。“告诉她,泰德。”“是,老大。”泰德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军礼,再转对桑念竹解释“大夫说他的复健情况相当良好,只要不急不过火,更不要勉强自己,走路也是复健,因此以后你大可以不必再把他关在屋子里头不准他出去了。”眨了眨眼,桑念竹看看于培勋,再看回泰德。“真的吗?”“我发誓!”泰德作发誓状。“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讲,否则若是出了问题的话,我要负责任的。”
桑念竹相信了,又拉回眼来改盯住于培勋的脸,仔细在那上面搜寻是否有疲乏的痕迹。“你走了很久了吗?”“不,我才刚下车。”于培勋微笑着说,两眼却盯住越过马路而来的人,左手臂占有性强烈地环住桑念竹,右手握紧拐杖挺直了腿。“他又来找你了?”桑念竹也偷觑了一眼“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著。”她懊恼地说。“因为如果不能和你结婚,他将会有四次失败的婚姻,直到五十二岁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于培勋自言自语的低喃,心里也有些许的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他还是不会把心爱的女人双手奉送出去,否则一生不幸的就变成他了。“什么?”除了婚姻、幸福这两个词之外,桑念竹什么也没听清楚。“没什么。”于培勋望定来至在眼前的人。“拉克罕先生,好久不见了。”康纳尔则惊讶地看着于培勋的拐杖。“你的脚?”微微一哂“车祸。”于培勋说,并敲敲自己的右腿。“还在复健当中。”“原来”康纳尔缓缓将视线拉上来。“你真的没有回台湾,我还以为苏菲亚在骗我。”“哦?”于培勋瞟一下随后跟来的李亚梅。“你以为她骗了你什么?”“她说你出车祸受重伤,为了不想让爱丽丝担心,所以骗她们说你回台湾了,其实你根本没有回去。”“我是没有回去,也不可能回去,除非”深情的眼俯视怀中的桑念竹,于培勋撩起温柔的笑。“带著她一起回去。”康纳尔蹙眉注视他片刻后,倏而转向桑念竹。“我们一起到湖区去度假时,我以为一切都很好,回来后朋友却告诉我”他瞥向那两位一直在倒追他的女同学,苦笑。“很抱歉,是我太迟钝,没注意到你备受委屈。我想是因为如此,所以原是很鼓励我的苏菲亚,后来也帮著你找理由来拒绝我。可是”他叹了口气。“看在我对你如此痴诚的份上,至少你该给我个机会证明我不是一直那么迟钝的人,但你却不断躲避我,令我好难过。不过我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所以”“即便是现在?”于培勋突然打岔进来一句。回眸,两眼毫不畏缩地对上于培勋隐透寒意的双瞳“即便是现在。”康纳尔正色道。“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如果是用心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要说出放弃这两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是吗?”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于培勋那张俊雅的脸容上再度出现不搭轧的暴风雨征兆,泰德见状不对,当机立断,马上咬紧牙根,冒著被两只鼻孔喷气的公牛踢死的危险,奋不顾身地横里插进去一腿。“我说两位,这里是大马路,当街讨论这种事好像下太恰当吧?”如果今天能逃过一劫,他一定要去加保一千万。李亚梅也看出来了,此刻于培勋的表情已经是濒临一级飓风边缘,他的脾气原就不好,对桑念竹,他还能容忍八、九分,看在她是桑念竹的死党份上,他也多少能忍耐两分,但其他人,他半分也无法忍受,不杀个血流山河才怪!所以她也当机立断--拚命向桑念竹使眼色,可惜桑念竹全然无法意会不,她是根本没看到,她只顾仰眸怔愣地盯著于培勋看,表情非常惊讶,然而正当李亚梅急得想踢过去一招无影脚时,她却又抢先一步开口了。“勋,你在生气吗?”所有人,包括康纳尔,都可以很清楚的瞧见于培勋非常明显的震了一下,下一秒钟,他脸上的怒意已然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的飞走了,甚至还多了几道似笑非笑的纹路。“没有,我没有生气。”“可是你刚刚的睑色真的很难看耶!”“那是”于培勋咳了咳。“呃,我有点累了,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好吗?”小嘴儿马上噘起来了。“喝茶。”“是,是,喝茶,喝茶。”也不晓得是哪一个混蛋传达给她的错误资讯--搞不好就是那个蒙古主治大夫,让她以为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所以不准他喝咖啡,至少现阶段不可以,害他一犯上咖啡瘾就难受得不得了,心想是不是当时干脆被车撞死还比较舒服?相反的,见他毫无异议地马上屈服了,桑念竹倒是开心得很“我扶你。”于培勋原想拒绝,但转眼一想,否定句及时修正为肯定句。“你让我搭著你的肩就可以了。”于是,在康纳尔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于培勋噙著得意的笑,亲匿地将左臂绕上桑念竹的肩头,靠在她身上一拐一拐的走。嫉妒吧?嫉妒吧?哼哼,嫉妒死你最好!片刻后,附近的某家义式小餐馆被膺选为中英两国的谈判场地,先来的人、后到的人,还有店家的人,中国派、英国派,还有中立派,不但桌桌客满,还兼卖站票,大家都不愿错过这场精采的肥皂剧。至于谈判双方,于培勋、桑念竹、李亚梅和泰德,以及康纳尔与他的三位好友,则各据在两张并在一起的桌位两头,就在餐馆里最隐密的角落上,自然,所有的兔子们也都拉长了耳朵朝向那个方向。未几,香醇的红茶送来了,还附赠两大盘红醋栗夹心酥饼和威尔斯饼,以感谢他们为店里招来爆满的生意。请边喝边吵,吵饿了吃些点心,吃饱了可以继续吵。不过没有人吃得下,特别是桑念竹,她从来不是那种会招蜂引蝶的女孩子,若一定要说有,她也只招来了于培勋这只爱做家事的工蜂而已,其他红红绿绿的高级品种蝴蝶她是看也不看一眼的。然而此刻,即便双方并没有面红耳赤的大吵特吵,两边也没有半个人表现出生气的表情,更没有人把脚踩在椅子上摆出准备干架的姿态,于培勋甚至还不时对她露出安抚的微笑,起初尚好,可是在双方火眼对金睛默然相对好半天都不出声,致使周围的空气逐渐呈现出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感时,为什么她会有宛如木马屠城记里,那位招来灭城之祸的美女海伦的惶恐感呢?这回又是哪一座城要被毁灭了?由于桑念竹的手过分紧张地揪住他的手臂,所以于培勋是第一个察觉到她的不安的人,因此他才会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刻意表现出轻松的态度来,努力设法先行除去她的不安。但桑念竹实在是一个很怕人家生气的人--即使对方不是对她生气,无论于培勋如何对她笑,拍抚她的手,只要他们不说话,她就会不安到大家都跟著她一起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可是一旦他们真的开了口,保证不会是什么你侬我侬的好话,就算两方都想保持优良的传统英国绅士风范,不过事关女人,即便是最有风度的英国绅士也不会自愿作龟蛋,届时,最难堪的恐怕是桑念竹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开口不对,不开口也不对,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最后,于培勋终于开始后侮说要喝什么见鬼的咖啡了,他连咖啡的味道都没得闻呢!算了,为了桑念竹,他就让一次步吧!往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是要开骂、开打或开战都可以,总之,绝对不能在桑念竹面前战给她看!或许有些女人喜欢看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