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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厂也是个孕妇,和早有所觉,只不过等一个亲眼见证的佩芳不同,她是丝毫准备都没有,于是差点因此动了胎气。
她却没急着去医院,而是直接把这一沓相片丢到了金鹤荪身上,提了离婚两个字。
这一下可不得了。整个金家都因为这个消息炸开了,不仅因为大年下闹出来这种事,更是因为才有一个儿子离了婚,这就又来了一个,难免叫外人议论。
而且慧厂又不像佩芳,直接登报了事,就算想转圜也彼此尴尬。慧厂虽然在家里闹了一场,但大家总还是以劝和为上。
不过这也是各人的性格所致。佩芳是从大局来看,快刀斩乱麻,这婚才能离得干脆利落。而要慧厂将这股气忍在心头,谋算着如何离婚,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但与此同时,慧厂又不像她这样容易被外人说动,为了顾全大局暂时忍让——如果当时没有登报,如果金家说服了吴家人一起相劝,佩芳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离婚。慧厂却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只是为了金家面子上好看,打算拖到过完年再办这件事。
这样,总归不算一年里破了两门婚事。
总之,虽然事情肯定会拖泥带水,但是也有了时间从容地去操办。慧厂最近正在看房子,准备过了年就立刻搬出去,然后再徐徐地谈离婚的事,反正她不着急。
不过经此一事,慧厂便也生出了几分危机感。她见佩芳的服装厂办得如火如荼,便也起了心,打算投资一些实业。
以前在金家的时候,慧厂的精力主要放在各种慈善事业上,还在和人合伙筹办女子学校,至于要花的钱,完全可以借助金家的人脉,在权贵之中筹集。
但是现在,募捐固然还可以继续进行,但赚钱的事也不能不考虑了。
毕竟她肚子里也还揣着一个,见佩芳对这些事都有成算,已经打算事事向这个大嫂靠拢,把手里的钱也拿出去生钱。
况且做实业,和搞教育一样,对于此时的国家来说,是不无裨益的。
佩芳说起这些,也是为了这事做铺垫。毕竟服装厂虽然是她在照管,但生意是大家一起做的,雁回和冷太太都在其中出力不少。如果要做一门新的生意,自然还是想跟她们合作。
特别是雁回,比慧厂更敢想敢干,而且都是些奇思妙想,又往往言之有物,能切中市场需求。手里的这个服装厂,要是没有她给出的章程,由佩芳自己来做,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绕多少弯子。
虽然现在她手里的钱有些紧张,要再投资另一项事业没有那么宽裕,但是佩芳有了经验,已经意识到,工厂主其实不需要占太多的股份,想要赚钱,想要办事顺利,最好是多多的拉人入股,股东们自然会为自家的工厂保驾护航。
办服装厂的时候,就颇有一批人眼热,虽然暂时还没闹出什么动静,但最好还是先把人拉进来。
这样一来,新的人脉说不定也能为服装厂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卡文然后摸鱼去了,我有罪(土下座)
嫉妒
佩芳侃侃而谈,对于各种情弊说得清清楚楚,看起来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企业家了。
说完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其他人,“这也是我的一点想法,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大家一同参详。”
慧厂的意思,自然是想跟她合伙,但佩芳跟冷家和雁回合作得很好,自然没有甩开她们的打算。而且她很相信雁回的眼光,认为她在这一方面,要超出身边其他人许多,对于是否要投资这件事,也很看中雁回的意见。
雁回道,“要是有合适的产业,投一笔倒也不算坏。”
冷太太本来只是打算开个裁缝铺,谁知一发而不可收,几个月过去,居然连服装厂都开起来了。她是习惯了稳妥的人,对这种事终究有些顾虑,闻言忍不住说,“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其实她本钱很小,要不是因为原料方面用的是她的人脉,联系了江南的纺织厂,所占的股份还要更少。
但即使如此,光是现在这个规模,就已经足够让冷太太心惊肉跳了。
“我倒觉得不做则已,既然做了,自然都想着要做大做强,扩张生意。”佩芳道,“自然,做决定是要谨慎的。做不做,做什么行业,出多少本钱,这些都需要反覆斟酌,也不是今日就能定下来的事。”
她说着,举起杯子笑道,“说好的今日不谈生意,怎么不知不觉又说到了这里?实在该罚!不过我现在身上不便,只能以茶代酒,请大伙儿多多担待了。”
“茶也少饮些吧。”雁回说,“本来就是闲话,话赶话就说到这里了,倒也不至于要罚。”
佩芳闻言立刻放下了杯子,“那就多谢体恤了。”
玩笑归玩笑,但她提的这件事,雁回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下。这年头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能多拉人入伙,对她们来说总没有坏处。而且服装厂那边,也就招了几十个工人,算是杯水车薪。要是有机会,再做点别的也不错。
不过这回她就没有自己决定了,而是找了曹三回来,跟他提了这件事。
雁回跟人合伙开服装厂的事,曹三是知道的。因为本钱不算大,他也没有插手。本以为是朋友们小打小闹,谁知这么快竟又要做别的生意了。不过佩芳的“人脉论”说服了雁回,也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