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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山柏没有待太久,略坐坐就告辞离去。展所钦将他送到家门口,眼睁睁瞧着他去敲柳三郎家的门。
展所钦无奈极了。
席山柏挺风流个才子,居然也是恋爱脑,可见恋爱脑真的要不得。
不过反思一下自己,展所钦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不恋爱脑,只不过他很幸运,一上来遇到的就是颜如玉。
展所钦在家画了整整一天的图纸,除了中途出去买个饭吃,其他时间手都基本不离笔。颜如玉心疼他,便坚持要帮他磨墨。
二人在这一方温馨的小世界里,为着共同的目标各自尽力,不消太多的话语,一个对视就能消弭彼此的疲劳。
天色渐晚,一旁堆了厚厚一沓子图纸,展所钦实在画累了,便暂时休息,先去把晚饭吃了。
万俟宗极这时到访,他带来了展所钦急需的消息。
“我知道现在很晚了,待会儿宵禁,我肯定回不去了,你得留我住一宿。”万俟宗极道,“你托我打听的事,我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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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与认干亲
展所钦倒好了茶,二人点着灯,在正堂相对而坐。
“柳三郎确实成过亲,那是大约两年前的事,他夫君是去年过世的。”
万俟宗极娓娓道来:“不过我最在意的点却是他亡夫这个人。听闻此人在柳三郎之前还曾有个夫郎,二人生活清贫,无依无靠,但日子过得十分温馨。因为亡夫是个会疼人的,对待夫郎出了名的好,任谁看了都羡慕他的夫郎觅得良缘。”
万俟宗极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展所钦明白了:“但是?”
“但是突然有一天,亡夫一纸休书将夫郎逐出家门,没过多久便和柳三郎结为连理。柳三郎有些积蓄,他们拿着这些本钱做生意,那之后二人的生活蒸蒸日上,很快置办了房子地皮,谁也没再听到过他之前那个夫郎的消息。”
展所钦不屑道:“喜新厌旧,薄情寡义。”
万俟宗极笑笑,道:“人性本是如此,能够克服这样的本性才是难能可贵的。话说回来,许多熟悉柳三郎的人都说,关于这个人他们早有许多揣测。流传得最多的一种,便是柳三郎专门喜欢勾引那些对待家室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将二人拆散后鸠占鹊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展所钦。
展所钦好像懂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柳三郎对颜如玉下手的动机不就在这儿了?
万俟宗极道:“依我的推测,柳三郎就是喜欢‘好男人’,但这个男人若是没有家室,光靠嘴说也不能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好。所以他专找别人家的‘好男人’,将其据为己有。”
展所钦道:“可是,能被他迷惑住,将自己原配休掉的男人,怎么能算好男人?”
万俟宗极摇摇头:“不要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他,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本身就不是善类。你那天带着颜如玉来看房子,他一见着你对颜如玉的态度,怎能不对你动心?所以他给你这样低的房租,而且开口就是三年,明显就是为了把你绑在他身边。他近水楼台,他的对手颜如玉又是这样的状态,毫无威胁。他对你一定十拿九稳。”
展所钦冷笑:“十拿九稳?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和玉奴儿比。”
万俟宗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看不如这样,他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你索性将计就计,做出一副厌弃颜如玉的样子来,与柳三郎套近乎。等他上钩,我们将他当场拿了送去官府,办他个通奸之罪。”
展所钦一头问号:“一个人没法通奸吧?那我怎么办??”
万俟宗极眨眨眼:“啊,我没想这么多。”
展所钦:“”
万俟宗极笑道:“开玩笑的。我们不必真的将他送去,只是这样吓唬他,逼他写个文书。”
“什么文书?”
万俟宗极抬抬下巴:“自然是将这个房子送给你们的文书,他把颜如玉弄成那样,难道不该赔偿?到时你将房子转手卖了,带着颜如玉换个地方住,也不必困在这里,整日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总的来说,这是个好办法。
“可要做出厌弃玉奴儿的样子,我还是不忍心,再说万一让他误会了怎么办?他会很难过的,我又和他解释不清楚。”
“你别真的对颜如玉不好啊,你只是这样和柳三郎说而已,颜如玉不会知道的。”万俟宗极道,“你就说,颜如玉总是这样笨笨呆呆的,帮不了你的忙,还总是捣乱,成亲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你真不知把他放在家里做什么。诸如此类的话,柳三郎听了绝对会对你采取进一步行动——只要他真的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展所钦还是无法这么快决定,他道:“让我再想想吧。”
“也好。”万俟宗极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困极了,我睡哪儿?”
展所钦给他安排好了屋子。
此时夜深人静,他们的主卧也早已熄灯。展所钦轻轻地开门进去,颜如玉一条腿挂在床外面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