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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与你达成合作,才是我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无稽之谈。”段云瑞看着伯格,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段家若有此等财富,数年前还会濒临破产?你难道忘了我为什么会匆匆回国。”
“历朝天宝年间,一名皇帝与宦官结为天地不容的恋人,皇帝若想与爱人同葬,就无法进入原本的皇陵之中。所以特意寻找了一块隐秘之地,在与爱人同日身逝后,被秘密葬入了这座独立的皇陵。”
段云瑞目光平缓,仿若听故事一般入了迷,可唯有他知道,放在衣兜里的手已攥得发疼。
“段家先祖是宦官的心腹,在二人葬入后主动前往皇陵守护,从此一经数百年,都是你们段家世代守护的。哦对了,听说还有个诅咒是吗?”伯格笑得十分自信,“是你们自古传下来的,若起了对皇陵不忠的心思,会死得很惨。不得不说,这十分可笑。”
“的确十分可笑。”段云瑞看向伯格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蠢货,“你就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从伦萨跑来,可笑至极。”
“当然,我并不指望你现在就会承认。”伯格并不生气,显得极有耐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当然不会来的,我说的对不对?”
段云瑞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即使再强行压製内心的震惊,人自然而然的细微反应仍未逃过伯格尖利的眼神,他唇角上扬,适时地起了身,
“段,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合作都非常愉快。”伯格起身,露出自信的微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我也希望伯格先生不要听风便是雨,将精力放在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上。”
然而已走出大门准备上车的伯格却突然转身,淡淡道,“我想,我也需拿出些诚意来,还请静候佳音。”
段家的这个秘密,竟被伯格如此完整且细致地讲述出来,那唯有一个可能,告诉他的人姓段。
父亲这两年身体每况日下,尤其是一双眼睛几乎难以视物,日日就只能呆在黑暗的房间之中,可能性最大的唯有一人。
失踪已久的段茂群。
思及此,段云瑞反而微微松口气,段茂群与段茂真二人为庶子,虽知道此事及背后的传说,可也仅止于此,他们没资格知道皇陵真正的方位。也正因为如此,伯格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前来,甚至主动替他们遮掩利维的死亡原因。
而段云瑞也几乎已经确认,林知许以及他背后的谢天武,目的同样在此。
可林知许没有说,他几乎说出了所知道的,关于谢天武的所有事,唯独他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闭口不提。
段云瑞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给林知许机会,那么自己与谢天武,他会如何选择。
外套被“遗忘”在了会客室的衣架上,口袋里还有一把特製的钥匙,是他时时刻刻都不离身的书房钥匙。
段云瑞走到中庭楼梯拐角处忽然放慢了步伐,缝隙之中只见小杏左右张望着,迅速闪进了会客室内,不一会儿出来了,一隻手紧攥着什么,匆匆离去。
眼中冷意极甚,但段要唤人却并未阻止,反而继续抬步向上,
门被推开时,林知许独坐在宽大的床中央,似乎还未从茫然中恢復,低垂着头,露出的长长的脖颈绯红一片,他仍在发着高烧。
林知许的反应迟钝了些许,他抬头看向段云瑞时,门已关上。
但他眼中时常出现的戒备目光在触及段云瑞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继而迸发的期许在随着他靠近而逐渐转为愈渐浓郁的依恋。
“少爷。”
林知许的声音虽暗哑,却透着高兴,毕竟自从昨日他自电影院的座椅上站起来的那一刻,心中决绝不归的沉重,无人能知。
但他不知道段云瑞去见的伯格先生竟然同样是在利维花园,也不知自以为设下了自投罗网的圈套,亦是他人计中的一环。
林知许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抛却了一切的,父亲,任务,性命还有……他的心。
他说不上来,隻觉得想到今后再不能与段云瑞相见,心仿佛被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挖空,疼到几乎窒息。
可越疼,他越要去。
也许是持续的高热,让林知许不再善于掩饰自己的神色,不过短短几步路,那双眼中的爱恋与痛不断击打着段云瑞,让他几乎改变了刚才在门外思量许久的计划,掉头就走。
可床褥微陷,他还是坐了下来。
段云瑞用微凉的手背贴上林知许滚烫的额头,看着他舒服地微眯起双眼,目光深沉中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未决。
“刺杀利维的事你为什么不与我商量?”
“我……”似乎是在贪凉,林知许逐渐地靠近,汲取着段云瑞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凉意,“我怕你会阻止我。”
“那你说,为什么我会阻止?”
持续的问话让林知许陷入了淡淡的茫然,他起身看向段云瑞,混沌的头脑让他思绪迟钝,愈发纠缠不清,
“我只是觉得此举危险,少爷一定会阻止,因为……因为……”林知许不自觉地抚向胸口,那里又在疼。
我不愿失去你,你也……?
林知许没说完,他不确定。
“对,我会阻止你,而你呢?”分明是平静的语气,林知许却听出了背后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