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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就算不懂也总该有不舍。但却你可以做到若无其事,面不改色地离开,哪怕是不复相见的去死。”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重的撞击,明明仍是静谧无声的房间,林知许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在斑驳碎裂,那声音震耳欲聋。
“可我我得装傻,不能让四少爷发觉,更不能让利维发觉,但其实我……”语无伦次间,是略显笨拙的真切,“这里疼,很疼。”
林知许努力睁开被高热烧红的眼尾,指向心口,“就算现在想起来,还疼。”
“我明白这种疼,你知道为什么吗?”段云瑞微叹,进来后第一次伸出双臂,揽住了林知许滚烫的身体。
有力的心跳鼓动着林知许的耳膜,他微微一颤,安静下来。
“因为你失踪的那几个小时,我这里。”段云瑞拉开他,同样指向心口,眼中无遮无拦的炽热直接烫伤了林知许的双眼,“与你那时一般疼。”
这一霎,林知许就连如何呼吸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这双眼睛,四肢百骸中似乎有无数暖流涌向心头,不断地发热发胀,让本就昏沉的头脑愈发嗡嗡作响,恍了神志。
“知道这疼是什么吗?”段云瑞并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这就是动心,动情。”
“动心,动情。”林知许低低地重复着,满心密封的阴霾似乎被一道细小却又倔强的光强行照入,为长久以来的茫然指明了方向。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喃喃自语间,便已泄露了心事,“我对少爷,是一样的。”
段云瑞垂下眼睑,将微闪的眸色掩在逐渐靠近的双唇,轻轻噙住那双不住颤抖的下唇,用滚烫的吻回答了林知许的惶然。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次亲吻,从最初戒备的敷衍,到食髓知味的掠夺,怦然心动下的交融,都不若今天这般连同心都拧在了一起,痛极,却甘之若饴。
耳边一切的声音,钟表的走动,雀鸟的鸣叫,窗下清扫的沙沙声忽而就远去了,林知许仍有些昏沉,他似乎觉着这张床,这个房间变成了一隻独立漂浮在这世间的船,摇摇晃晃地,就只剩下了他两个人。
“知许,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唇齿不舍地放开,段云瑞似乎喉头髮紧,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微颤。
林知许,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最后的一个机会。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确定的痛苦,段云瑞躲开了林知许追逐的眼神,哑声道,
“一个关于段家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芜湖,今日加更一章哦。
皇陵的传说就是我的另一本书《应不识》,关于皇帝攻和太监受的故事,有兴趣的宝宝也欢迎去看看哦。
因为爱你
利维的死莫说是榕城,整个华国的政界与商界都为之震动,就连总统都派了身边亲信前来慰问,生怕伦萨借机发挥,生起事端。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利维同母异父的哥哥,在伦萨国举足轻重的伯格竟很快办了葬礼,一把火把利维烧成了灰,第二日就将骨灰盒送上了回伦萨的船。
此举不仅震惊了众人,更是流言四起。说定是他们兄弟阋墙,伯格看中了利维在华国的产业与势力,此番前来就要送利维归西。
这种传闻对于伯格根本无关痛痒,但他的确接手了利维留下的一切,一举替代了他在东南府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此同时,伯格也的确亲自为段云瑞送来了表达的诚意的大礼。
“你们华国人讲究忠孝,也讲究仁义,可你仁,他却未必懂义。”伯格抬抬手,手下揭开了随他而来之人头上的黑布,赫然是被堵上嘴的段茂群。
在看到段云瑞的一瞬间,他想奋力挣扎呼喊,可在强壮的佣兵手下,却是连半步也挪不得。
“他带人去烧你的仓库,逃跑之后你明明已有他的行踪却没有动手,我懂得你不愿背负杀害兄弟的名声,是故意想放任他自生自灭。”伯格扬起嘴角,显得极为真切,“可你应该也没有料到,他竟会把段家最大的秘密卖给了利维。”
“我还当你比利维聪明些,却没想到同样对段茂群为了活命而编造的无稽之谈深信不疑。”段云瑞眼睑轻跳,轻睨一眼涕泪横流的段茂群,“不过这个礼我收了,把他带下去。”
“呵……”伯格轻笑,眼中流转着七分自信,三分狡黠,“其实早在十五年前,我就曾在拍卖会上拍到一本华国的古籍,里面详细记载了历朝一位皇帝的故事,以及一份残缺的段家族谱誊抄本。”
“你们段家先祖,也就是看守皇陵的第一人名叫段清川,我说得没错吧?”伯格一步步逼近,试图在段云瑞眼中看出些动摇,“段,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说过我很喜欢你的姓氏,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就那份族谱中的一人。”
“你知道利维给我电话时我有多兴奋吗!”伯格已经忍不下亢奋的微颤,“我已经研究这座皇陵十五年,是真是假,段,你骗不了我。”
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若不是常年练就的冷静,段云瑞的神色几乎都要崩塌。
他清楚段家世代守护皇陵的信仰,经历了这数百年不可能无懈可击,也清楚一个诅咒 难以抵御人的贪念。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世间之事竟会如此巧合之事,泄露出去的秘密已经流落至遥远的伦萨,却仍兜兜转转与他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