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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似乎都在轻轻摆动,却唯有他们是静止,却又热烈的。
林知许默契地踮起脚,扬起的头将下颌紧紧绷起,下一秒,熟悉的气息充斥了彼此。
深深纠缠的是双唇,却又不仅仅是,林知许觉着心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在自己身体内跳动,它在叫嚣着,横衝直撞地想衝出去与段云瑞的融为一体,就连身形也无法稳住,只能靠那双强有力的臂膀撑起向后弯折的后背。
“因为爱你。”
微哑的低语虽轻,却再没有比这更真切的了。
林知许缓缓睁开眼,粉粉白白的,无数的花苞在眼前轻晃,恍惚间似乎瞧见了其中一朵随风抖落着绽了口,明明无声,可耳膜上忽而砰的一声,直震心底。
“我……”林知许呼吸渐促,强忍下衝向喉头的酸胀,“我也是。”
即使隔着布料,那柄钥匙仍硌得林知许手心剧痛,他仍握着。
紧紧握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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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吗?
林知许发觉段云瑞最近竟与伯格的来往密切了起来,他问了,隻说是一些古董生意。林知许内心诧异,不明白之前几乎拚个你死我活,怎么就突然好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平静。
可无论是他,还是借端茶倒水刻意接近的小杏,也都探不出端倪,他们之间交谈都是伦萨话。
“我要去南桥几日。”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微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知许呼吸滞了滞,睁开了被汗水浸湿的眼睑,“什么时候?”
“明日一早。”段云瑞微顿,似乎是随口一问,“一起去吗?”
“我……”林知许半撑起身子向上挪了些许,身体瞬间的空虚让他的喉间禁不住辗转一声,为自己的迟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掩饰。
稍缓了下,林知许将头埋进枕间,闷声道,“不去了吧,给你添麻烦。”
炽热的掌心由腰窝缓缓向上,仍未摆脱余韵的身体随着轻触微微战栗,明明喘息未定,可林知许却觉着静得心悸。
“倒也不麻烦。”段云瑞嗓音暗哑,听不出情绪,“不去吗?”
“不……不去了吧。”
随着这句话的吐出,林知许忽觉得已经抚上肩胛的手掌蓦然用力,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面对段云瑞,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製止,整个人被用力按下。
下一秒,闷在枕头里的林知许惊叫一声,敏,感不已的身体剧烈抖动,想要用双臂撑起身体,却再次被狠狠按下。
哐地一声巨响,未关的金属窗扇被突起的风用力砸在了窗框上,那动静仿佛玻璃都被震碎,惊得人头皮猛乍。林知许阵阵悚然,他不明白段云瑞为何突然发狠,只能在狂风骤雨中尽力调整着呼吸,以承接这不断将自己湮没的,一遍又一遍的狂,潮。
紧按在蝴蝶骨上的手掌就着汗液滑至咽喉之上,喉结被指尖轻抚着,对危险本能的避让使林知许下意识地闪躲,然而下一秒难以挣脱的力量将他的喉咙紧握。
带着轻微窒息的骇然,林知许整个人被拉起,又重重坐下,骤然而来的灭顶让林知许的指尖都泛起了战栗的潮,红,他本能地想蜷缩,却根本无法挣脱凶狠的钳製。
“我真想,拿条锁链把你锁住。”纷乱的呼吸将一句完整的话打得支离破碎,“就锁在这里,一辈子。”
林知许似乎也感到了什么,涣散的眼底泛起一道潮湿,溢出绯红的眼角。他再顾不得其他,十指紧扣握在咽喉之上的手指,泛红的指节绷得惨白。
微微吸气,段云瑞停下了几乎深入骨髓的撞,击,仿若锈起的手指一个个松开。感到被放开的林知许几乎没有停顿,他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深深地,不遗余力地吻上。
疾风似乎已经远去,忘记锁起的窗随着轻风缓缓打开,又缓缓合上,卡在窗上的玻璃发出细碎的,却又决绝的声响,在碎裂的边缘苦苦维持。
风来得这样急,路上的行人纷纷背过身子,或掩面停下,生怕被卷起的沙粒迷了眼。
戏园子的门就在这阵风里开的,班主见着许言礼足足愣了半天,直到他狠狠瞪去才缓过神来,忙躬身招呼着,
“许三少爷你可算来了,静秋他有救了。”
“他怎么了!”许言礼听闻此言骤然提高了声调,也顾不得训斥班主方才的失礼。
“静秋敲咱们门的时候人已经都快烧糊涂了,我一看,啧啧。”班主眉头紧皱,拉起了自己的衣袖,“这胳膊上不知哪里受的伤,也没好好治,烂得不像个样子。人还染了风寒,咳嗽起来啊,那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许言礼原本一瘸一拐地急着向内院赶去,听闻此言猛然一颤,腿好似坠上千钧,晃了几晃,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半步。
他无法想象浑身湿透,剧痛之下的白静秋是如何下得决心离他而去的,他亦无法想象,即使身无分文,病得快要死去时,白静秋宁愿来求助曾经将他卖给刘阿三的班主都不来找自己。
他明明,明明应该只有自己才对啊!
对,他就是生气了,自己那阵子心情不好,时常口不择言。许言礼默默告诉自己,反正利维已经死了,去给他认个错儿,好好认个错,白静秋那么依恋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这钱你收着。”许言礼撑起拐杖,尽量让自己显得挺拔,就仍是那个一掷千金,风流倜傥的许三少爷,“去叫个汽车,再去找几个机灵的,把我们送到洋人的医院,剩下的都是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