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林水怜有些生气,转瞬又释然,她本就是个奴婢,主子怎么可能样样记得清楚?
“家乡发了瘟疫,妾命大吧,又没什么长处,只能跟着官府的妈妈签了卖身契,爷可记住了?”
林水怜微娇俏的问他。
真是个记仇的。
宋巅嗯了声,拿了几本书扔过去,这阵子功课都落下了,“先读这个吧,解闷用。”
见她苦了脸,白皙的手指翻开读起来,瞬间小脸又放了晴,一双杏眼波光潋滟,看起来,也不是姿色平平,倒有点耐看的意思。
宋巅心中有成算,舅舅虽没明说,意思就是不能由着女人性子,否则大事上容易出格,再者,总不能什么事她一用手段,自己就屈服,那成何体统。
结果,这女人估计兴奋的睡了个好觉,他却依旧梦魇乏累,不公平的很啊!
林水怜起初听见要看书,愁眉不展,头晕脑胀的,摊开一看,呦呵,居然是个话本子,渐渐的放松的靠着车厢看的津津有味。
精彩话本
讲的是皇家公主活泼烂漫,自小有个青梅竹马小世子,两人嬉戏玩耍打闹到大,结果南边战乱,世子想要报效国家,想着立功归来,好让皇帝赐婚,和公主不告而别,留下的书信也被婢女意外的烧毁,公主郁郁寡欢,过了些时日。
在一次出游中,公主意外的遇到了前年的探花,两人情投意合,立刻火花四溅,不久后的宫宴上,更是进行了最后一步,就在荒僻的后殿里,探花好言好语的骗了公主喝了许多酒,情迷时刻滚做一团,咿呀的嘎吱了半宿。
第二日公主醒来,看着糜乱的一切,痛哭流涕,探花无措的讨好赔罪,终讨的她欢心,洗漱过后,公主找了皇帝,一番娇俏卖萌,服侍穿衣用膳,得了赐婚圣旨。
圣旨到南边战场时,已是过了半月有余,世子在先锋突袭中胸口中了一剑,当初拔剑治伤时都没甚感觉,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结果副将无意中说了京城中的新鲜事,无名平平的探花郎竟娶得圣上最为喜欢的小女儿,正说的起劲,见世子一脸痛苦,手捂着胸口,哇啦吐了一大口鲜血,顿时吓坏了他,连忙喊了人进来,军医看过,说是怒火攻心,如晚间高烧不退,则性命堪忧。
夜里有小兵守在床前,世子果真烧的迷糊,嘴里呓语,半夜,眼角竟流出血泪来,整个军营的将士都跟着熬了几宿,终于见了好,世子却执意回京,此时战争一触即发,将领不得召是不能回的,偏世子威压太甚,几个将领也不得已,派了私兵护送。
九月九日,宜嫁娶,公主一早就被按着净面戴冠,着金凤凰图腾镶白玉红色喜服,手腕处金镯闪闪,全福人念了吉祥话,见镜中女子娇唇紧抿,眼底泪光闪烁,只当是不舍,劝慰道,“公主天家贵胄,即使到了外府,依旧处处荣华,今日喜庆,切不可苦脸。”
公主听闻略勾唇,弯了眉眼,捧了红彤彤的苹果坐于殿中,等着今日的探花新郎官。
闫峰见马车半晌不动,上前一步大声道,“爷,到地儿了。”
林水怜正在兴头上,突兀的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宋巅还闭着眼,炭盆子不知灭了多少时候,车厢里冷飕飕的,张嘴就打了个喷嚏。
“啊欠!”林水怜眼泪汪汪的捂着嘴,可惜已经晚了,抬头一瞧,宋巅阴着脸正摩挲着玉扳指,明显的怒气冲天。
“滚下去。”
宋巅对着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谁让刚才的梦里对着某人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下身的袍子处还蓬勃着,只能自己平复。
闫峰见帘子掀起,露出个白皙侧脸,垂着头恭迎。
林水怜被冷风一吹,激的又想打喷嚏,忙用手掩住,背过身去,等缓和了,才眼泪汪汪的回头,问闫峰,“现在就要宿下?”
她以为要等夜里才寻地方住下呢,抬头看了眼乌突突的天儿,像是又要降雪,真是冷死个人儿。
宋巅下车,就看见她打着哆嗦站在门前,扫了她一眼,闫峰上前说话,迎着往里去。袁恒早就等在驿站,此时前走几步,行礼问好,寒暄道,“侯爷一行可好?”
林水怜惦记着车厢里的话本子,心痒难耐,见侯爷背影远去,提了棉裙又上了马车,快速的把书卷起来塞进袖筒里,转身下去,小跑着跟进去。
闫峰领着个白胖的妈妈等着她,“吴妈妈,这是林姨娘,可好好伺候。”
吴妈妈满月的脸,笑的真心诚意,答,“闫峰,你就放心吧,还信不过我。”
转身郑重的对着林水怜行了一礼,“老奴吴敏见过林主子。”
这就是认主了,侯府中人大多叫她姨娘,这可是头一次有个人喊她主子。
心里却没什么得意之感,只觉得心慌慌然,她本身就是个伺候人的,何来的什么主子,想着晚间看见宋巅说一下,她不用人伺候。
“吴妈妈好。”对着她涩然一笑,回了礼数。
吴妈妈眼珠一转,打量了这位姨娘的身形,腰臀丰满,可惜有点胸大无脑。
闫峰无奈,先做了安排,“吴妈妈先去把饭菜端到姨娘房里吧。”
白胖的身子扭着转弯不见了,闫峰才蹙眉对着她多说几句。
“林姨娘,既然跟了爷,就得慢慢适应,何况出行中,必定得有人伺候,吴妈妈是特意从扈城赶来,爷特意吩咐的。”
宋巅小酌了几杯,脸色就缓和了,见两人站在门口说话,冷情的开口道,“怎么了?”
林水怜觉得今日有些犯冲,总是一惊一乍的,见着爷了,有些委屈的走上前,拉着他大手,语气恹恹,“我不想有人伺候。”
宋巅顺势搂着她进屋,“水怜,你这脾性得改改,怎么不想要人伺候?”
他没想到她如此孤僻,这几月里,除了徐妈妈,真没见她与谁接触过。
“我就是个奴婢。”
宋巅不乐意听,见她这软软弱弱的模样,真想狠劲儿的欺负她。
暗着眸子搂着她坐到两腿之间,耐心告磐,“别成天有的没的,只管使唤。”
宋巅这些日子愈加急性儿,瞅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双臂一撑,抱起径直去了拔步床上。
林水怜还在自怨自艾,猛的被男人抱起,摔进软被里,等到冷意传来,略羞涩的把头埋起来,假装看不见,她对这事,其实还真没什么销魂感觉,可,明显的,男人很喜欢,且热衷。
半响没有滚烫的躯体贴上来,她疑惑的回头去瞧,差点没把心肺吓的跳出来。
精壮的麦色雄性身体蓄意迸发,如同个凶猛的花斑豹,煞风景的是手中捏着卷书,充满□□的沙哑嗓音传到耳畔。
“金丝玉卷深处摇,白褐二色急紧压,咿呀幽微又来势,覆了水儿淅沥梢。”说罢,扔了书压下去。
林水怜迷糊着听宋巅又说,“不是对着爷使能耐吗?倒要看看有几分真本事。”
有没有本事不知道,外间的吴妈妈看着阖上的门,露出沉思的神色。
夜深沉,宋巅睁开眼,手下光滑细腻,随即一道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吵醒你了。”
不得不承认,男人是真爱极了这语调,带茧的手指拢紧,嗯了声,转头见她要起,以为是想出恭,侧了身子让她跨过去。
林水怜急得要命,没规矩的套了件袄子,伏身爬过去,踢踏着鞋去了屏风后头,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清晰传出,整个屋子弥漫着,等她羞涩的垂着头出来时,见宋巅已经穿好了亵衣亵裤,对着她道,“再穿件衣裳,喊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