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这大半夜的,林水怜想着自己端水伺候他,出了门,见吴妈妈领着个婆子竟守在门外,起身询问,“可是爷有吩咐?”
明显的讨好嘴脸,林水怜点头,让她们端温水进去,她自己则拐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宋巅见她久不回来,瞥了眼门口,吴妈妈意会,急忙寻去,正巧,走廊里林水怜聘婷的走来,只姿势有些蹩拘,手中端着托盘,见着她笑了下,泛着浓浓的春意,本来清秀的面容竟意外的妩媚惑人。
“瞎走什么,有人不使唤。”宋巅双腿盘坐,斥责道。
林水怜兴许被骂的多了,也或许知道,这个刚还抚摸亲吻她的男人不会真的苛责她,轻挪脚步,把托盘放在床沿上,自己也脱了鞋坐了上去。
“妾饿了,厨房里也没什么东西,用剩饭和菜拌拌,爷,吃不?”
吴妈妈此时刚退到门口,她老早之前就在平原侯府当差,自然清楚侯爷的脾性多么特立,见侯爷没吱声,惊了又惊,白胖的身子恨不得都颤上两颤。
宋巅黝黑的眸子里只映着一双白嫩的小脚,脚趾蜷起,粉嘟嘟的惹人怜爱,这女人,样子普通,这副身子却不错,真真的哪都好看。
林水怜饿的慌,自顾自的拿着银质汤勺吃起来,这阵子肚子总觉得空的难受,饭量也渐长,肚兜都不合身了两个了,腰间也似乎肉多了,她对自己越来越满意。
嗯,很好。
同样感觉的还有宋巅,能吃是福,只不过,剩饭,真是好胃口。
“以后别看没营养的,内训看的如何?”宋巅把画本随意拿起翻了翻,刚才念的那段恰巧就是描写探花和公主意乱情迷的,她看的时候还心颤悠来着,心痒的厉害,想磨着让看完,偏宋巅克制,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得逞,只让她把内训背个全。
一番折腾后,可算睡了个囫囵觉,第二日,灰蒙蒙的一片,宋巅就裹着个被卷上了马车。
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往南,降雪的地区清理的及时,倒也畅快,林水怜在随后几日里,一直被严实捂着认字看书,宋巅晚间一般都会和官员喝酒吃茶,熏醉着压倒她,附带着些痒人的话语,每次都弄的她吃不消。
吴妈妈却越来越把她当主子,时时刻刻的贴心着,偶尔暖心的几句,也让她起了情意。
路间行了大半,积雪愈发严重,偏的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细雪,有经过的老农怨恨的嘟囔这破天儿,越来越多破衣烂裤的孩子跑过来,伸着满是冻疮的小手,可怜兮兮的要吃的。
宋巅一看事态严重,先把林水怜安置在了知州的府中,换了厚衣,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领着一帮官员没了影子。
吴妈妈让人备上热水,温声说,“主子,还是先沐浴,然后去拜见一下知州夫人吧。”
宋氏宜楚
按理说,的确该如此,林水怜就着热水擦洗,侯爷也赶路了好多天,这几日明显的疲累,时不时帮他捏捏腰腿,这会儿就着大风,也没个热乎的。
心不在焉的换了身衣服,听见有个丫头敲院门,吴妈妈示意婆子去开,不大会儿,有个披着梅色斗篷的女子进来,后头两个丫头,掀了帽子,露出明媚皓齿,眼波流转,端的上是美人尔。
“小夫人,我是宋家老三,唤宜楚的,冒昧前来,是想着能帮衬着点子,可有何不便?”美人笑意盈盈,温暖如春,礼貌客气。
林水怜早在她被簇拥着进来时就起身相迎,只是没想到美人嘴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
她的确没什么不妥,只是受不了这番热情,疏离的答道,“三小姐,妾身无事,劳烦上心。”
吴妈妈本也觉得来者不善,怕女主子受了欺负,话音儿一落,愣了片刻,瞬间又了然,刚才的气度,可不是有点子侯爷的味道!
宋宜楚倒是依旧如沐春风,“我娘在前厅已等候多时,夫人若是空了,这便随我前去。”
吴妈妈拿了披风给林水怜穿上,手里塞了个暖炉,随着出门。
原州知府中,冬日风景依旧秀丽,梅花芬芳馥郁,绿松屹立不倒,曲径幽深,凹凸的碎石子路,仆人行走有序,可见族韵之深。
林水怜却暗暗对比,府外积雪处处,孩童都无饱食,时有冻死冻僵的老人,这府中却花团锦簇,富贵不移。
进了暖阁,屋中温暖如春,点着檀香,脚下是羊绒地毯,多宝阁上竟是些宝瓶,须臾,一道和蔼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可是水怜啊,进来吧。”
宋宜楚先一步行礼,娇俏着问,“娘可等急了?”
坐于主位的宋夫人,着暗烟色金丝雀绒夹袄,下身素色掐边儿百褶裙,手腕子上一个玉镯子,通透碧绿,浑身贵气。
林水怜标准的行礼问安。
宋夫人看了眼立着的女子,面容清淡无味,身形被直筒子的衣服遮住,垂眉低目,真是没什么可拿出手的。
“别紧张,近前来,宋巅走的急,这是本家,不必如此拘束。”略微解释了句,让她放放性子。
怪不得,都是姓宋的啊!
怪不得,说起爷,一股子亲近的滋味儿。
林水怜识抬举的近前儿,抬起头看了眼,面容较宋宜楚成熟些,带着女人独有的韵味儿,举手投足间可见大家规范,她内心里悄悄的设想着以后的自己,与她对比,必然尘埃对明月啊。
“我们正打算要去护国寺上香,祈求天降福祉,水怜可要同去?”
“我也无事,多谢夫人。”林水怜笑了笑,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