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卫子夫:“她怎么没来?”
公孙敬声这才想起来好像忘记支会母亲。
卫子夫见他眼睛乱转,一脸心虚,无奈地叫奴仆回家。
“我怎么办?”公孙敬声急得大声喊。
卫子夫:“我叫人送你。”
“多谢姨母。姨母,小据儿呢?”公孙敬声往四周看。
“在偏殿门外招猫逗狗呢。”
调皮捣蛋的公孙敬声顿时觉着他来对了,提起衣摆朝偏殿跑:“姨母,据儿一个人玩寂寞,我去陪他。”
韩莲子轻笑:“小公孙公子真是,一开口都是别人想怎么怎么,他是被迫的。”
卫子夫:“你去看着他俩别打起来。”
韩莲子想说,一个两岁一个八岁怎么打。忽然前几日春望说的话,“小主子不愧是先帝的孙子。小小年纪竟然敢往术士脸上尿。我二十岁也不敢这么干。”
当日韩莲子回:“二十岁知羞耻,不憨不傻的人都不敢这么干。”
刘据这么损也是仗着他小,无论谁都只能说他年幼无知,甚至一笑而过。
“据儿,还记得我吗?”
刘据看过去,轻轻“咦”一声,公孙敬声身上的雾霾淡了,跟刘陵的差不多。他记得公孙贺这几日都在太仆府,公孙家敢管皇后外甥的唯有卫孺,卫孺做了什么。
“不记得了?”公孙敬声捏捏他的小脸,“真软。”
刘据朝他手上一巴掌:“小——坏!”
公孙敬声笑了:“还记得我啊。据儿小机灵,干什么呢?”
孺子可教说明本性不坏。
刘据对他多了一点点好感,指着宫人千辛万苦寻来、收拾干净的小黑猫,又指一下小花狗:“我的!”
“这么小?”公孙敬声看过去,“满月了吗?”
樱桃:“满月了。”
“满月就好养大了。”公孙敬声对巴掌大的狗猫不感兴趣,“据儿,玩儿去。”
被打十下、脸才痊愈的樱桃不敢怕事:“公孙公子,小皇子还没给猫狗取名。等小皇子起好了再玩儿吧。”
公孙敬声:“据儿想好了吗?”
刘据点点头,指着小花狗:“花花。”转向小黑猫,“黑黑。”
公孙敬声脱口道:“真难听!”
樱桃想说什么,听到一声“孙孙”。樱桃楞一下,笑喷出声。
公孙敬声的拳头硬了:“刘据,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什么?”
小孩朝身后招招手。
赵起和李成二人被处死,椒房殿诸人不敢哄骗小皇子,也不敢怠慢他。两个来自宣室的太监大步过来,“小皇子有何吩咐?”
刘据到二人身后,扒着其中一人的腿露出小脑袋:“孙孙!”
公孙敬声见状气笑了:“过来说。我不打你。”
小孩摇摇头,气死人不偿命:“孙——孙!”
公孙敬声一个箭步过去,抓住他的小胳膊,紧接着他扬起的巴掌被太监抓住。公孙敬声平日里混账惯了,此地是他姨母的地方,他半个家,要揍的还是他表弟,他没有丝毫害怕:“松手!这个气人的小子,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太监韩子仁一脸为难:“公孙公子,小皇子要是哭了,奴婢离死也不远了。”
公孙敬声嗤笑一声,吓唬谁呢。
樱桃不敢不吭声:“公孙公子,小皇子周岁那日陛下处死了两个人。”随后大概说一下“指狗为猫”的过程,“奴婢掌嘴十下,今早醒来的时候脸还有点肿。”
早几年卫青寂寂无名,卫子夫不是皇后,公孙家还称不上皇亲国戚,卫孺怕儿子得罪了比她尊贵的人,对公孙敬声还算严格。
公孙敬声才八岁,又是近两年才混账起来,远没到草菅人命的地步。闻言少年松开拳头,问刘据:“敢跟我去正殿吗?”
言外之意到正殿当着姨母的面揍你。
刘据点头:“父皇!”
“不是去宣室。椒房殿正殿。”公孙敬声指给他看。
刘据摇头,听不懂,看不见啦。
“父皇!”小孩朝公孙敬声身后的韩莲子看去,“父皇!”
韩莲子没急着回答:“公孙公子还记得小主子生日那天你说过的话吗?”
公孙敬声一天能把长安城逛个遍,可忙可忙了,哪还记得将近九日前的事:“我说什么了?”
“休沐日去关内侯府。”
公孙敬声:“上次休沐日去过了啊。”
“这么说来公孙公子今日无事?”韩莲子又问。
公孙敬声指着小表弟:“陪他玩儿。小据儿,过来叫我打一下。除非陛下去哪儿你去哪儿。不然你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刘据冲韩莲子伸手。
韩莲子本想把公孙敬声支走。眼见这招不行,她抱住小主子。小孩指着猫狗,又指一下两个太监,小手一挥:“走!”
公孙敬声下意识问:“去哪儿?”
韩莲子:“小皇子想陛下了啊。”
刘陵羡慕刘彻运气好,刘彻也希望卫加子弟再出几个卫青,小辈再出几个霍去病,所以对卫家人一贯的和颜悦色。
公孙敬声不怕刘彻,闻言大声说:“去就去!”
一行人也没乘车,浩浩荡荡前往宣室。
宣室门外的小黄门着急忙慌跑进去,就着尹夫人的手吃果脯的刘彻眉头微皱:“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皇子来了。”
刘彻没想过儿子今日会来,先是一愣,接着猛地起身,看到尹夫人:“你快回去。”说完大步往外走。
卫子夫怀着三公主的时候尹夫人到刘彻身边,那时候她还是尹姬。卫子夫封后,刘据出生,刘彻高兴,赏她个婕妤,世人称“尹夫人”。
几年过去尹夫人一直没能为天家诞下一儿半女,她也死心了。不敢跟皇后争,也不敢惹皇帝和未来太子不快,尹夫人应一声诺,不忘提醒陛下吹吹风。
刘彻到殿外拍拍身上的胭脂味,确定身上很干净,下台阶迎儿子:“据儿想父皇了?”
刘据是个小呆瓜,刘彻都捧在手里怕掉了。如今变成小机灵鬼,大胆却不胡闹,简直满足了刘彻对储君的一切幻想,他恨不得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刘据习惯了父亲一脸傻眼,神色不变地喊一声“父皇”,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
刘彻贴贴他的小脸:注意到公孙敬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炷香前。”公孙敬声似模似样地拱手,“见过陛下。我来给据儿送玩具。”
刘据看他,他怎么没看到。
“在正殿啊。我叫你去你非说想陛下。”公孙敬声瞥他一眼,“不就是怕我打你吗。”
刘彻托着儿子的小屁股:“你又做什么了?”
小孩歪到他肩上撒娇,黏糊糊地喊:“父皇……”
“朕不问行了吧。”
公孙敬声撇嘴,又一个宠孩子的:“陛下,据儿表弟才两岁,您这么宠下去迟早会把他宠坏。”
大野鸡
天家唯一一根独苗苗,刘彻决不允许他变坏。
公孙敬声的话近似于诅咒,刘彻心底不快,也不管他几岁,直接开嘲:“据儿不是你,我和皇后也不是你父母,宠不会宠,教不会教,只知道叫你吃得饱穿得好。”
他就多余多嘴。
不,不,他不该进宫道谢。
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