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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大雍生死存亡一战,她们都不能输。
作者有话说:
更文~
大雍与大泽必有一战,双线开战开启。
一百二十三、木牌
风雪纷飞, 染白了檐头。
梧凰城大营之中,烛光摇曳,崔昭昭已经站在战局图前多时, 目光一直盯在彼岸的大泽山河之上。大雍位处东陆洲,大夏在西陆洲, 大泽在南陆洲,因为西南两陆山川接壤, 大夏想一统之, 大泽亦想一统之。大雍本与两国隔着千里之海, 却因为连年内乱,成为了他们两国都想要的香饽饽。
夭夭一战尽折大夏水师精锐, 连消带打的也折了那些难以驯服的楚州陆军。本该是个好的开局,没想到竟成了大泽鲸吞大雍的绝佳开局。
西境有高山为关, 最是难攻, 可海上岛屿众多, 适合屯粮鏖战。想要像尽毁长明岛那样尽毁岛屿,断了大泽的粮道,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两国交战,大泽熬得, 大雍却熬不得。每年稻谷产出有限, 若不能速战速决, 大雍只会是最后的输家。
北境刚经历一场大战, 国门已残, 即便弦清领军北上,戍守国门, 也只能激励一时之士气, 如若大泽选择鏖战, 时日长了,大雍也只有一败。
偏生那是海上作战,不像陆地,还可夜袭,可埋下陷阱,诱敌深入,消磨敌军的实力。海战,离不得战舰火炮,可战舰火炮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变出来的。贸然出击,是以卵击石。
慕容九端着热茶掀帘而入,将茶盏放在几案之上后,走近崔昭昭,温声道:“明日就要拔营出征了,怎的还不睡?”
“我有种感觉。”崔昭昭正色回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九,“我军只有十分之一的赢面。”
“也许我们有一半赢面呢?”慕容九反问。
崔昭昭皱眉:“此话怎讲?”
“这几日,趁着你整顿魏州与齐州军务,我派人暗中打探许复的过往。”慕容九示意崔昭昭坐下。
崔昭昭坐了下来。
慕容九继续道:“此人是大雍人,师父也是大雍人。试问一个大雍人,如何与大泽国君隔海认识?”
“还有中间人!”崔昭昭下了断言。
慕容九点头:“人牙子一案,我们查到了源头在大泽,相关涉案之人,我们都严审过。银子的大头流向了大泽,银子的小头却流向了齐王府。”
“谁拿了这笔钱,谁就有共谋之嫌。”崔昭昭如是想,办事总得有好处,若没有好处,谁来做这种卖国求荣之事。
慕容九摇头:“人人都会这样想,现下齐王府的人死的死,罚的罚,许氏上下,斩首之前,我也曾派人严刑逼问过。你猜,我问出了什么?”
“你说!”
“许复的妻子说,许复有外室。”
“外室?”
“嗯。”
慕容九查过,却一无所获。这个女人隻存在于许复妻子的臆测之中,似乎只是一个臆想罢了。
“我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猜测,可是,这两日许渊不是绕道齐州祭拜许氏先祖么?方才,我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什么消息?”
慕容九正色道:“许氏家主都有个口传的密令,许渊是这代的少主,所以临去京畿时,许复曾经与他提过一事。”她从袖中摸出一块黑木牌,放在崔昭昭面前,“‘他日见此木牌,如见家主,事事从之。’”她重复了许渊的原话,提醒崔昭昭,“昭昭,你再仔细嗅嗅,此木牌有何特别之处?”
崔昭昭嗅了嗅,总觉得这味道似是在哪里闻到过:“这香味……”
“我查了,就在齐王府。”慕容九今日带了经营香料多年的老人去齐王府走了一圈,这木牌香味经久不散,定是上等香木,搁置香木的地方只要上了数年,必会留有余味。
“谁?”崔昭昭心头一凉。
“虞夫人。”慕容九没想到是这人,可是,人牙子一案波及甚广,独有此人干干净净,一文不沾,反倒是她最大的嫌疑所在。
崔昭昭恍然,突然有一个更大的猜想:“如若许复的妻子不是臆测,如若许复的外室不是旁人,正是这位虞夫人,那她生下的崔淞……”她看了看慕容九,“便不是崔氏血脉。”
“这便可以解释,为何许院首非要让李妩难产,为何非要把崔淞带回齐州,为何……明知崔淞中毒难治,还是让他娶了妻子……”慕容九把她心中最大的疑惑想明白了,她有了另外一重猜想,“大泽水师来袭,却只是数次试探,让人以为他们想熬死我们,其实,真熬下去,也不见得是我们输,毕竟大夏可不会放任他们一口把我们吞了。”
“若是皇太女夭折,齐王膝下的血脉便是大雍的继承人。”崔昭昭仔细琢磨,“如若崔淞的妻子舞柳诞下的是王子,那便是大雍唯一的男丁。”
“齐王郁郁不振,若是突然新得了孙儿,你觉得他会不会安分?”慕容九切中要害,“弦清率军北上,京畿空虚,齐王便是京畿城最有分量的人。他若看不清局势,突然来这一出,大泽可以寻个由头便撤回大泽,崔氏的江山可就真的拱手让人了。如此兵不血刃还名正言顺地得到大雍山河,这笔买卖才是稳赚不赔。”
届时,太皇太后是虞夫人,太后是胆小的舞柳,天子是个襁褓小儿。齐王得意忘形,若那虞夫人真是个狠角色,齐王突然暴毙也在情理之中。下一步,是收拾弦清与夭夭,再下一步便是收拾崔昭昭。等大雍内部平定,什么都由虞夫人一个人说的算时,大雍便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大泽的属国。要兵便出兵,要钱便出钱,隔着沧海,大夏也奈何不得大雍这片山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泽富国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