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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元手拄在脖颈一侧,红着脸说道:“谢谢姐姐,不然我这舌头可得烫出几个大泡来,就是平白连累姐姐要和我这没用的被绑着议论上几句了。”
她话说得清楚明白,意图让周围一圈人也能领悟到,这明明就是个误会。
张氏远远的看到这一出,摇摆着腰肢过来,手里捏的鸳鸯团扇一把戳到宋伯元眼皮子底下,“我说得没错吧?”
宋伯元提眉,半是疑问半是尊敬地问:“您是那位?”
张氏尴尬地收回了团扇,指着事不关己的景黛说:“我是哪位?我可不就是黛儿的亲嫂嫂呢。要说国舅爷未娶,我小姑子未嫁,”
眼看着张氏要说出那乱点鸳鸯谱的话,宋伯元“腾”地一下站起身,忘了顾什么礼节提起食指指着张大娘子的脸就说:“你,住口!”
这一举动倒把景黛逗乐了。
她跟着扬起头,看向那单薄的小少年。她气得满脸通红,嘴唇不点而朱,还防备性地盯着张大娘子,看着煞是憨厚可爱。
张氏愣了一瞬,团扇左手倒到右手,盯着宋伯元的眼睛问:“怎么?国舅爷竟还是那敢做不敢当的主儿?还是你嫌弃我们黛儿出身不好?又或是觉得黛儿的身子不够国舅爷折腾的?”
宋伯元倒竖起眉头,又慌里慌张的绕到景黛身后,掩耳盗铃般一把盖住了景黛的双耳。线诸付
事情发生得太快,王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也忘了去推她。
软乎乎的手被温柔的盖在景黛的双耳,让心硬如石的景黛平白也化出几分绕指柔出来。
她眨巴眨巴眼,想要咳嗽,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等王姑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伯元已手忙脚乱地收了手,一下子扑到景黛身边:“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怕姐姐那嫂子说的浑话,污了姐姐的耳。”
景黛被这跳脱的性子惊得一愣,手不知不觉地挪过去拍了拍她瘦弱的背,“先起来。”
宋伯元还没起来,那个被称为浑话嫂子的张氏率先撒起泼来:“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倒让我这个做嫂嫂的当上恶人了。这大家伙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在外边躲清闲的宋佰叶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出来,她就没见过如此青口白牙污人清白的小人,说宋伯元的话她听得多了还没那么生气,被没完没了污蔑的是那人的自家小姑这事更叫她不忿。
“这是哪来的泼妇?我没走错的话,这儿是兆亲王府吧?哪有你撒泼打滚的道理。”小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又进屋拉过宋伯元的手,将身子斜斜的挡在景黛面前,“看什么啊?不认识姑奶奶?满汴京城你打听去,看看是哪家哪户的大娘子认不得我镇国公府的女娘。”
宋佰叶要是带着宋伯元喊上一喊,众人也隻会觉得是这兄妹俩的小事。但宋佰叶不是这样说的,她当众提的可是镇国公府的女娘,这行列除了她,还有满大梁最尊贵的二品贵妃与那现在的翰林夫人也是未来的宰甫夫人。
识趣的,定要退避三舍。
但显然,张氏不是什么聪明人。给李姨娘当枪使了那么久,到了现在还是个榆木脑子。
她掐了腰,指着宋佰叶的脸说:“这大梁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镇国公府的女娘再是优秀,国夫人再是和善,这不也养出你们兄妹二人了吗?”
宋佰叶还欲再说什么,宋伯元站在宋佰叶身后,轻轻拉了她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宋伯元心虚要息事宁人的时候,宋伯元出了屋子,径直走向景雄,她不由分说抓了景雄的衣领子,将他强硬地带到了屋门外。
门是大开的,屋里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门边看热闹。
景雄推了宋伯元的手,却不担心自家大娘子,隻紧张地看向景黛的方向。
景黛当然还是那副悠闲的模样,隻是身子微侧了侧,似是对这场面提起几分兴趣。
宋伯元手指向屋内的张氏,慢腾腾地对他道:“我想请问你们景家,当嫂嫂的就能凭白污蔑小姑的清白了吗?”
见景雄不说话,她又说:“你不止是这妇人的官人,你还是妹妹的兄长啊。”
她不能理解当哥哥的不心疼自家妹妹,还纵容自己的大娘子当众污蔑小姑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宋伯元都不敢去看景黛的脸,她看起来那么脆弱又那么无暇,他们为何要如此伤害这样一个弱女子?若女子在本家还要如履薄冰,她不知道景黛是怎样熬过余生。
她分不清她当众来这么一出质问是因为想要堵住张氏拉郎配的话,还是单纯的心疼景黛。总之她这么做了,带着廉价的正义感,和自以为是的孤勇。
景雄沉着声音问她:“你喜欢我妹妹?”他红着眼,像是在看杀父仇人那般紧盯着她的脸。
宋伯元被这突来的气势骇得后退了一小步。
屋子里的景黛缓缓站起身,三两步的走到门口,就那么施施然地站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她在等一个大消息。
时间掐得刚好,小五从外面众星捧月地走进来。
她先是皱眉看了一眼景黛,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宋伯元。
“飞原,本公主心情不好,先把这烦人的拉出去打十大板。”小五迎着众人不解的视线,自顾自选了个案几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