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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黛本坐得端正的背,突然站起身朝她过来,一阵好闻的花香气而过,宋伯元觉得自己的唇上好像是刚刚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她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自动发热的唇,脸也红了,耳也烧了,一副被轻薄了的小媳妇样。
景黛却说:“我不能有孕,你不能生,岂不绝配?”又笑着将自己的手指递到那面红耳赤的小鹌鹑眼前,“国舅爷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口脂有些花了。”
宋伯元看过去,景黛整个人正杨柳细腰地站在月光笼罩下的桃花树旁,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正是她今日新研磨出的口脂颜色,只是来之前忘了擦掉。
她有些难为情,又灵机一动的握住了那根手指:“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喜欢弄妆,喜欢去兰熹房买醉,醉了就宿在姑娘们的房里,你要是嫁给了我,我可是要夜不归宿的。”
景黛刚要说什么,宋伯元立刻打断:“你要是,你要是敢管我!那你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妒妇可休,我定会休了你,还要纳兰熹房的姑娘们为妾,纳她几十个!”
景黛笑着点头:“好呀,只要你喜欢,姐姐通通都不介意。”
宋伯元呆愣愣地看向景黛,她瘦弱的身躯又笔直的坐回到那宽大的藤椅内,如白鹤般的长颈,像它的主人那样高贵圣洁。浓密蓬松的发,配上她冷峻清瘦的脸,实在是漂亮得有些过分。
夜风习习而过,吹得宋伯元额间两侧的刘海儿虚虚实实地打在眼上,他有些看不清景黛的表情。但手里可堪把握的是她冰凉的指头,那指尖儿还带着一点原属于自己的艳丽朱红。
她突然不由分说的将那冰凉的指头塞进了自己的口腔,直到指尖儿上所剩不多的那点儿甜味被她吮吸殆尽。
景黛还是未动,指头虽不大舒服,只是景黛向来会忍,更擅长用自己的眼睛欣赏美好的事物。
眼前如此情欲靡靡的画面,让她有些难得的悸动。手指被灵巧的小舌舔过,激起一身的颤栗。她突然想亲手毁了那孩子脸上扎眼的笑,想让那孩子在她眼前哭,哭得越大声越好。若是有可能,要她穿上轻薄透明的纱哭着跪在床上求自己才好。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看了看宋伯元的膝盖。
宋伯元松开景黛的手指,唇上带了几分被唾液盖过的晶莹。她装出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向她:“怎么样?害怕了吧?”
景黛抬眉,拇指一寸一寸划过宋伯元肉乎乎的下唇,她盯着她如小鹿般纯净的眼睛摇头:“姐姐是姐姐,所以不怕。”
宋伯元完全愣住了,她这次甚至连手都忘了抬,脸色比那最艳丽的晚霞来得还要绯红。她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发僵发硬,许是抬头太久又或者是血液流到那儿就凝固了,反正不太对劲。
她小小的转了转脖子,开始有些迟来的后悔。
谁能娶这种漂亮姐姐还不知足要退婚,绝对是满天下独一份儿的大傻帽。
大傻帽是她自己,她有口难言。
景黛终于坐正了她自己,两汪深邃的褐色眼球也跟着换了方向。
“小黑是吗?”
“是是是,大娘子有什么吩咐的?”小黑一个滑跪,笔直地跪到了正中间。
宋伯元瞪大了眼睛,难以按捺愤怒地看向小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大娘子?这还没过门儿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
景黛似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像是被那会做反应的“玩偶”给迷住了。她主动倾身,碰了碰宋伯元软乎乎都是细小茸毛的耳廓。
“你就这么抗拒姐姐?”她故意靠在宋伯元的耳边问,退离前还坏心眼儿的向那软糯的小耳垂吹了口气儿。
宋伯元终于意识到,今夜所有罪恶的根源都来自于她与景黛之间的距离。
太近了,才会令自己心花怒放小鹿瞎撞到被这真真假假的人设给迷住了眼。她起身,拔脚往小黑那边挪了挪。
“不是,我就是想告诉姐姐,我真的不是良人,姐姐务必对自己的婚事再上心些。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口口相传的话,准是没错的。”越说,头垂得越低,劝别人的话,反倒连自己都不愿相信。
还未到小暑,宋伯元就热得心发慌手心出汗。
最后,她像下定什么主意似的站起身,对着藤椅里的景黛道:“我实话与姐姐说,我这辈子该不是什么太平的命。满京城的阴谋诡计,我实在难以辨别。就连姐姐你,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你展现出来的那一面的。”
景黛抬头看她,小少年亮晶晶的瞳孔里倒映的满是自己。她笑问:“怎么说?”
“姐姐和我怀疑的一个人很像,甚至就连称号都差不多。”
这话可以说是挑在明面上的暗示。
她突然靠近景黛,一手抵在靠过来的王姑肩上,一手卡在景黛细长白皙的脖颈上。
“要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下的套,那我只能替姐姐遗憾了,我此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想了想又补充道:“姐姐选错了人,我不是那个能帮姐姐完成大业的人。”
景黛狡黠地衝她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