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页
“姐姐,去北境的日子定下了。”她将手里的圣旨搁到景黛的桌上,人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景黛闻声抬起头,先是摸了摸她的脸,才皱着眉头拨开那圣旨,眼睛扫到那日期之时,愣了一下。
“三日后?”
“嗯。”
景黛抬手将桌上的圣旨重新卷起,搁到桌子的最边沿,又从自己写写画画过的纸张里翻着什么。
找到后,她抬眉扫了一眼,对宋伯元快速说道:“今日晚间,东宫定会有所行动。我已约了郑义在城内相见,到了时辰你直接带着金吾卫去抓他,同时令安乐去堵住他城外的妻儿老小,他就不得不听你的话。你再随他去宫外接宇文昌,东宫一旦私服出宫,你当即将他拿下。当时杀了他也好,把他打个半死交给宇文广也好,你只要记得,要让所有的金吾卫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东宫的。要让他们相信,只要他们跟着你,就有无惧权势的机会。”
“□□?”宋伯元对这个词不解。
“对。”景黛放下手里的纸,“阿元,长大了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童话,想要人听你信你,你就要摆出一副常人不敢只有你敢的气势出来。哪怕是演的,你也要给我演好这一出。宇文广那儿你也不用担心,他不是愚笨的,想通之后,就算宇文昌没动过那谋逆念头,他也会选择用宇文昌之命换大梁百姓仇胡之势的。”景黛转了转身子,正对宋伯元后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抚了抚:“现在的矛盾是来自于不作为的朝廷和盛怒中的百姓,东宫手里紧握户部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还敢在外头私设赌场。只要宇文广将战火烧到宇文昌那儿,宇文昌被捕后那剩下的矛盾就只是百姓和胡族的,他可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他们父子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全是宇文广纵容的结果。姐姐说的没错,我不光要亲手手刃东宫,还要令他生不如死。等我带着肖赋逼退胡族后,再回过头来亲手杀了宇文广。”宋伯元一时愤慨,狠狠拍了下景黛的长案。
景黛笑了笑,起身的同时抓起她的袖袍,“开始准备吧,我的小英雄。今夜是你成名路的开始,我会在城头亲眼看着你戎装上身,血刃东宫的。”
动起来的不止有休沐被调回来的金吾卫,还有起了大早唉声叹气的安乐。
她不愿独行,亲自去熹兰坊抓宋佰玉。
宋佰玉正准备做成年人那点子事,安乐凭空跳进她们房间之时,她眼疾手快地将被子扔到了初兰的身上。初兰一紧张,吮吸变成咬,宋佰玉的脖子登时出现一团带血的牙印儿。
“你这小丫头,非礼勿视的道理你不懂啊?”宋佰玉从床上起身,边往身上套衣服边埋怨安乐。
安乐双手放在双眼前,但手指却开了条大大的缝子。
掩耳盗铃地对她道:“你以为我想看?我还怕长针眼呢,初兰姐姐一曲动五洲,常人一面都难见,怎么偏偏看上你这木疙瘩了?”
宋佰玉被损了一下,才在系腰带的同时仔细看了看初兰。
初兰确实无愧于她京城花魁的名号,美是美的,与她做那事时,也乖巧得可怕。
她从前从来没考虑过初兰有没有委身过别人,被安乐这样一说,宋佰玉突然就问了:“你,”又转过身几步走向安乐身边,双掌放到她双耳死死捂住,看向床上吓个不轻的初兰问道:“你从前,有没有,和别人,”
一个软枕从床上被扔过来,宋佰玉带着安乐灵巧地躲了一下。
“宋佰玉,你混蛋!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双掌根本就捂不住听觉,安乐听到这么一耳朵,立刻看向初兰:“初兰姐姐,锅里那个是哪位啊?姐姐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她一脸的纯真良善,但初兰毕竟是个有道德的,被这么问了,也是一丝不坑,选择帮宋佰玉守口如瓶。
宋佰玉放下安乐耳朵边那无用的手,对她讪讪道:“死丫头,那么八卦干什么?”又看向初兰:“我只是喜欢我,嗯嗯嗯,你知道吧?但我从小到大可是一分的逾矩都没有的。事是你教的,也只和你,切磋过。你不能这么讲,好像我,我和。”她越说脸越红,索性不说了,最后一句话总结:“你知道就行。”
初兰有点儿懂她的意思了,她抱着被子缓缓起身靠在床头,眉眼间还带着未消去的春意,她瞥瞥宋佰玉穿戴整齐高高瘦瘦的样子,立刻笑声问她:“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和别人一起,你就永远和我一起?”
宋佰玉衝她摆摆手,“我可没说过这话。”又红着耳朵转头看向安乐:“来找我干什么?我那‘弟媳妇儿’又给我派任务了?”
安乐先是瞪了她一眼,才对初兰指指她泛红的耳尖:“初兰姐姐看!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姐姐千万不要伤心,她心里美着呢。我借她一晚上,明早就还给姐姐。”
初兰对此非常受用,将安乐在心里的位置提到可与宋伯元小叶并列。
“和我去抓郑义今早刚送出去的妻儿老小,路程太远,我不想一个人去,所以抓三姐姐与我同行。”安乐坦荡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