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页
宋佰金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先是拿起景黛搁在桌上的碗,出门之前回头对淮南王妃道:“是是是,奶奶那套,就阿娘你用得最好。”
淮南王妃笑着拍拍景黛的手臂,“这里的学问多着呢,等阿金回来,我给你们讲讲这夫妻异地相处之道。”
景黛抬手堵在唇边笑了笑,也跟着去催宋佰金:“大姐姐快去,我都迫不及待要听阿娘的话了。”
“得,宋家又出一个听你们那套的,传承是吧?”宋佰金大笑了两声,痛快道:“我去去就来,阿娘千万别给黛儿开小灶。”
淮南王妃嗔她一眼,“你不是不信吗?”
宋佰金笑了一下,“这祖母传女不传男的好东西,我不学白不学嘛。”
刚说完,李清灼就现身在小院儿门口,见了宋佰金那不紧不慢的样子,立刻快走两步,扯过她手里的空碗对她道:“碗给我,你现在就出门,告诉那混小子,除非他入赘到我镇国公府,不然以后也不用来了。”
淮南王妃在屋里子头听到李清灼那洪亮的嗓门,立刻推推身边的景黛:“看吧,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呢,我就觉得这个时候刚刚好。阿元离了汴京,府里正缺个组织人干杂活的男子。”
景黛抬手给她倒了碗热茶,将茶碗递到她唇边,偏头问道:“阿娘,阿元这都走七八日了,您看我该何时写些家信呢?”
淮南王妃嗔她一眼,“这才七八日你就扛不住了?真没出息。”说完了话,又拍拍她的手,对她低声道:“阿元虽是女娘,那也是一个道理的。”将景黛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后才继续道:“你得稳住了,等她来联系你。”
景黛眨眨眼,放下空茶碗后人又凑过去:“那她七八日都不联系我,是不是证明,”
“不是。”淮南王妃及时製止住了她的遐想,“那孩子自小就憋着股劲儿,头髮茬子可硬了,人强着呢。她在那头赌气,你在这头可得稳住了,拿捏了她这一次,往后那稍回来的家信不等你拆旧的,那新的就来了。”
“真有这么神?”景黛好笑地看着她。
“那还有假?”淮南王妃指指外头的李清灼:“你叫祖母进来,问问看是不是这么个事儿?”
还未等景黛起身,李清灼就自己进了屋子。
“你们娘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景黛又倒了碗新茶,尊敬地递过去后才对她道:“阿娘教我何时给阿元写家书呢。”
李清灼不悦地看过来,眉头倒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碗茶壶一起跟着动,“这时候写什么家书,就得吊着她,她这一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缓了缓气儿,才继续道:“你得等着,等她先给你写信。不然她先收了信,就觉得她拿捏住你了,在外头再搞出什么莺莺燕燕来,不难解决不是心里犯膈应吗?”说完了话,才抬头看向景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屋子里不时传来祖孙三代的嘻笑,外头的马铮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宋佰金冷着张脸看过来,甚至连台阶都不愿下,“你回去吧,回家去,我们已和离了。”
“没有,阿金,那和离书我就没签过字,”马铮膝行着朝宋佰金娜了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我现在辞了官,我阿娘也不管我们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
马铮向来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整件事他都不知情也没想过对宋佰金提。在他眼里,宋佰金在他家里出了事,就是他没保护好宋佰金,就是他的错。
宋佰金摸摸自己的肚子,对他道:“我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马铮立刻抬起眼,眼里都是悔恨与歉意。他往后稍了稍,抿抿唇,仰头看回去:“那,别人家也许就不会,不是,”他摇摇头,不允许自己那么恶意编排人,“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原谅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想原谅你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真的?”
“除非你愿意入,”
“我答应,入赘是吧?”马铮仰起脸看向宋佰金,“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管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我要是家里养几个面首呢?”宋佰金眯眼垂头看他。
“既,既是我入赘到你家,你喜欢,喜欢的话,我,我也是依的。”
宋佰金看着眼前这人非常不乐意但还是昧着心哄她的话,不觉有些心软。又想起方才祖母的话,立刻绷起脸,对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想好了,就回家知会你父母一声,省得你娘再来我家里闹。”
马铮立刻点着头地站起身,因跪得久了,立刻踉跄着重新倒在了地上。
他对着宋佰金摆了摆手,“那,阿金再见,我腿不麻之后,立刻就回去通知父母。”想了想,又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我还是现在就去,阿金千万等我。”
在混乱中度过了十几日的汴京城,最近才终于开了城门。
整个朝野上下,被宇文广赐死了半数,剩下的三成入了大牢,能自己个儿从宫里坦坦荡荡地走出来的大臣,那是不足一成。
张焦刚从宫内出来,就径直来见景黛。
小黑忙前忙后地准备茶点后,站在门口纠结了会儿,还是拿了托盘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