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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好马的周令过来,跟着抬起头看了一眼,“翻上去不难,但是要是碰到人,怎么办?不能杀吧。”
宋伯元撇嘴,“有什么不能杀的。”她从周令腰间解了盘盘绳下来,安好飞勾后,直接甩上城墙。
在手里紧扽了扽后,将手里的绳子递给周令,“你先上,碰上人就杀。”
周令好笑地接过来不忘揶揄她:“你怎么不先上?不还是不忍心?”
宋伯元狠推他肩膀一下,“废话那么多,你不行就我来。”
周令这时候都蹬上去两步了,听了她的话,立刻松了手里的绳子,眼都不眨地从绳上头跳下来。“行,那你来。”
宋伯元暗骂了他一下,还是接了那绳子。
她知道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但她还是祛不掉常伴她左右的那点恻隐之心。这时候被赶鸭子上架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两人轻功都不错,借着绳子的力几步就上了城楼。城楼里守城门的兵正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椅子边架了个烧得正旺的废盆。宋伯元低头瞧了一眼那盆里的炭,又想起兵营守夜的兵只能靠自身温度抵挡寒夜就不免愤怒,好东西都提前在永州用上了,怪不得永州百姓不肯放物资给边防军队。周令上来后收起绳子,跟着宋伯元的脚步蹑手蹑脚地往出走。
等他们顺利下了城楼后,宋伯元才转过头去对周令愤愤不平道:“咱们的兵,一站一整夜,就怕胡族鞑子搞夜袭。他们永州倒是好,我看刚那盆里的炭可是上等的银丝炭,无烟无味好烧得紧。”
周令叹了口气,“别说那个了,咱们还真能放胡族鞑子进永州吗?进了永州那就直抵汴京了。”
“这宇文武盛也不知道开了哪门子窍,自己吞了好东西还不忘给永州百姓分享。”
有一列巡夜的兵打着火把从路的尽头而来,周令忙拽了她一把,小声在她耳边回话:“所以我说那些达官贵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宋伯元咧嘴笑笑,等那队巡防兵走了之后,她才对他道:“我还不算好东西?就算我不算,那我家大娘子肯定算。”
周令对她笑了一下,“你家大娘子就那么好?日日夜夜的挂嘴边儿,也没见你收到半个字儿。”
宋伯元立刻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头搭脑地推他一把,“废话真多,跟上。”
她拐进一家带小院的民户,脚踩在粮仓的门上,刚要往瓦上蹦,立刻被周令叫住。
周令抬手指指那关不严的门,仰起头看过去:“都是粮,都溢出来了。”
宋伯元心一咯噔。
粮要是全藏在各户人家里,那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从百姓手里抢出来。
她朝周令打了个手势,踩上屋顶后才说:“你去那边,我去这边,挨家挨户看看粮仓。”
“不去烧宇文武盛的府邸了吗?”周令抓了她的手腕问。
宋伯元抿唇点头,“烧!丫的,一会儿烧死他。”
两人立刻分开,大半夜挨家挨户地看过去,发现每家的粮仓都堆得高高的,立刻掉头回去寻周令。
周令没有她那么好运,刚要过来就迎面碰上起夜的老头,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打晕他的时候,那老头立刻训练有素地点了手里用来传信号的烟花筒。
宋伯元亲眼看着那烟花升空后在她眼前爆炸,她隻觉荒唐,这么重要的军用物资,宇文武盛竟然随手发给了永州百姓,只为了防他们大梁青虎军。
周令也再不犹豫,伸出手去直接拧了那老头的脑袋。从他手里抢过那只剩竹子外壳的筒,心疼地揣进怀里。
烟花炸开,整个永州开始兵荒马乱地挨家挨户亮起灯。
周令翻身上屋顶,与宋伯元会和之后,拔腿就往整个永州最奢华的府邸那儿去/。
确认府门上挂着【王爷府】的牌子后汁源由叩叩群1五耳耳七无二八1整理,欢迎加入两人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恰好刚才那列巡防兵走到他们这儿,两人默契地随手抓了最末尾两个兵,迅速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趁着夜色慌慌张张地跟上队伍。
随着这队巡防兵,堂而皇之地踏入了那恢弘气派如宫殿般的府邸。
刚一踏进来,宋伯元就后悔了。
里头列队穿梭着数十队装备精良的兵。
他们互相间都有打招呼特有的暗号,眼看着有一队径直朝他们而来,宋伯元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一人一个字的喊,等到周令之后就是她。
暗号像古诗词,大概是觉得军户都没什么文化,所以这么难为人。
周令却顺利接上,宋伯元不免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她念少时候读书就不认真,长大也没有温书的爱好,眼看着要露馅,索性也不装了,直接踢了眼前拿了火把要照她脸的人,趁乱按了下周令的肩膀,整个人飞身上瓦。
下头所有的兵都开始吹起胸前挂着的竹哨,整个府邸的兵全都朝这儿聚拢过来。
宋伯元挠挠头,只能无奈地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