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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元知道,这是景黛迂回劝她的说话方式。按她的话,阿娘现在的状况应该还不算好,如果北境战线拉得长了,等她回去时,也许面对的真的就是阿娘的木碑了。
宋伯元吸了下鼻子,像寻食的小兽般用唇拱了拱景黛的脸。
“我知道,都知道。阿娘和奶奶姐姐们交到你手里,我自会放心。”
景黛笑着躲了躲,又开始谘询她今日的心理波折:“你今日来之前没想到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宋伯元又问了她一遍,“所以我纳闷儿宇文武盛呢?”
景黛却直接踢了脚上的通红的床上软鞋,两臂搭在宋伯元后颈,将她捞到自己眼前。
“你听说过一句俗语没有?”
“什么?”
“小别胜新婚。”
景黛自打与宋伯元做过情…事后,对此事就抱着只要宋伯元想就做的态度,此时一反常态地主动,宋伯元立刻汗毛竖起,手攥了她的手腕,“你别是哪里挖坑给我跳呢吧?”
“怕啊?怕就别做了,咱俩就睁着眼睛聊天,行吗?”景黛眼尾一吊,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拿出来,宋伯元哪还有什么理智,直接对她举手投降。
“不怕,姐姐给我什么,我都咽得下。”她说完话,凑到景黛的颈间狠狠嗅了嗅,还是那份熟悉的草药混着花香,让她安心又上瘾。
景黛痒得躲到一侧,手抵在宋伯元的唇间咯咯地对她笑,“军需给你,威望给你,我们阿元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但是,”她气息一转,两掌将宋伯元的脸固定在她的眼前,“你如果死在北境,我就在镇国公府养上百八十个面首供我玩乐。”
宋伯元眉稍一扬,“这话,听着甚是耳熟啊。”她想了想,又将唇凑过去,与景黛接了个绵长的吻,“奶奶教的吧?听武鸣姐姐说,只要祖父一上战场,奶奶就以面首为话头狠狠敲打祖父。”
景黛差点儿被吻得憋死过去,此时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听了宋伯元的话,才笑道:“奶奶说,这话百试百灵,怎么到你这儿就不顶用了?”她顿了下,身子紧紧弓起一团,“咳咳,咳咳咳咳。”她抬手挡了下嘴,再拿下来时,宋伯元分明看到了她掌心那点血红。
“你就这么糟践你自己,等你死了,我才是要纳上百八十个妾呢。”宋伯元将脸埋进她的颈侧。
景黛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这话,好像真有用。”那冰凉的手顺着后脑杓,缓缓滑到她耳尖,“你要是敢纳妾,我下了十八层地…狱,也要爬上来带你走。”
宋伯元笑了两声,“你以前不是同意我再娶吗?”
景黛瞪她一眼,“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死?”
晨曦微光,那汹涌着的澎湃爱意渐渐淹没人的躯体而直抵灵魂。
景黛的身子不佳,即使她有心再靠近宋伯元一些,最终也只能作罢。
宋伯元这个时候还有心笑话她,“看吧,没到三十,提前守寡。”
景黛一个眼刀飞过去,“你什么意思?”她对此愤愤不平,又将那瘦弱的手腕子搭到宋伯元的后肩,“我觉得我此刻,好了一些,你要不要再试试?”
宋伯元趴在那柔软的绸缎褥子上痴痴地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景黛:“那祸国妖女最后就是死在床上的。”
景黛扒着她的肩膀,气呼呼地咬她的唇,又觉得不过瘾,直接向下啃在了宋伯元那凸起的锁骨上,“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呢?好逍遥快活去。”
宋伯元转了个身,将景黛抱在自己怀里,她右手轻搭在景黛的腰间,微低下头朝她的耳郭吹了口气,“别说死啊生啊的了,这大好的时光,姐姐就不想说些可配风情的话?”
景黛回身紧紧抱她,那白皙的小脸儿搭在宋伯元的大臂上轻轻浅浅地呼吸。
外头的雪不知何时已停,配上那刚升起的太阳,显得窗外的景色都靓丽了些。
景黛稍稍合了下眼,又尽力睁开,眼巴巴地看向宋伯元,“你猜,我昨日放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去军营报信?”
宋伯元摇摇头,用掌心覆盖在景黛的眼上,对她低声道:“睡吧,醒了的时候我还在。”
景黛仰起头笑了一下,又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宋伯元的下颌,“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打了个哈欠,又提手盖住,整个人像个小兔子似的又朝宋伯元热乎乎的身体处挤了挤,“你是我身体里的寄生兽吗?”
宋伯元故意不回她,景黛立刻睁开眼,抬手推了眼睛上盖着的手,“你回答我。”她吸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又说一句:“你明明就在,为什么不答我的话?”
还没等那气升腾起来,宋伯元笑着看过来,又抬手刮刮她的鼻尖,“就想看看姐姐为我着急的样子罢了。”
景黛撇撇嘴,又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过去,闭起眼,嘴里时有时无地说了句:“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景黛平日里说话的语调比常人稍快,此时故意拖着尾音撒娇,让宋伯元的心被她的话不轻不重地挠了挠。
“撂下一大家子给我,还有檐下那聒噪的丑鸟都被我喂胖了许多,小黑也是,他常在我身边的,我和张焦一起做事的时候,他都在的。小叶最近很刻苦,我就安排她和小九一起在宫里学习了。大姐夫入赘到咱们府上,还有,你们家宋三娘子总是逼我叫她三姐姐,明明我比她年岁大上不少,等你回去时,定要为我讨个公道。”景黛正处于要睡不睡的混沌时机,说的话也一竿子一竿子地不搭嘎,宋伯元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手掌被景黛的脸实实地压在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