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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被谁绑到这儿的?犯的是什么错?”周令不是什么盲目助人为乐的大侠,虽觉得此法残忍,还是问了两句。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突然仰天大笑,直把她对面正在嘶鸣的宇文武盛吓的噤了声。
“我犯了什么错?我什么错都没犯。”那女人对他愤愤道,“景黛那恶女人善妒又残忍,我出去后定要亲手杀了她!”
周令皱眉,“姑娘说的可是青虎军主将宋伯元的结发大娘子?”
“呸!”那女人恶狠狠地眼光看过去,直把周令吓得起了身冷汗。
“救我,我能帮你顶替掉宋伯元当上青虎军的主将。”
周令抱起手臂,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我不要当,”周令嘴里磕磕巴巴说了两句后,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半路上,精神不振而不察被石头绊得摔倒在地。他立刻爬起来,手蹬脚刨地往出口跑。
见到曙光,刚想要舒口气。密道口立刻伸过来一隻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扯了出去。
周令抬眼,身子还被刚才亲眼所见的景象震惊得不时发抖。
“是你?”小丫头抱臂拧眉,“进去看过了?”
周令咬咬下唇,眼神躲闪。
小丫头挪了下脚,身上的巨大圆盘首饰哗啦啦地响了几声,直把周令吓得抖了一下。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姑娘挑挑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杓,不住地抱怨:“诶,烦死了,你没事瞎走什么啊?”说完了话,立刻从入口附近的箱子里摸出一副与湖里之人一模一样的铐子来。
周令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紧搓双手看向朝他走过来的小姑娘:“女侠饶命。我是与阿元一起来的,我要是凭空消失了,阿元定会找我的。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求求女侠饶我一命。”
安乐歪歪头,还是不由分说地将他锁在了密道入口处。
走到小院中央,抬起头看了眼高台上的一对璧人,更加焦躁难耐。
她原地转了好几圈,还是踩上了那高台的台阶。
景黛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压迫感瞬间压下来。
安乐吸吸鼻子,手下意识甩了甩她身前的圆盘银饰,还未开口,景黛就挑了下眉朝她压了压手。
宋伯元转身看过来,笑呵呵地问她:“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啊?怎么一脸的不情愿呢?”她长腿一迈走过来,抬手掐了下安乐还有婴儿肥的脸蛋儿,“一天天苦大仇深的。”
景黛靠在那块被她推掉了雪的横木上,整个人站得懒懒散散的。
“阿元,”她突然叫她一声,“你昨夜没睡好,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宋伯元转头看过去,景黛一脸自然的关心,懒散的身体语言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宋伯元刚起的那点子疑点又立刻被她自己推翻,她朝景黛怒起嘴,“是姐姐困了吧?还非说什么我没睡好。”
景黛笑着走过来,扯了她的手肘,脸趴在她的胸前定定地看她,“是,是我困了,那阿元要不要陪姐姐回去睡一会儿?”
宋伯元眨眨眼,一副乐意至极的表情。
景黛适时表现柔弱,她卸了力,整个人扒着宋伯元的手臂,用最虚弱的嗓音命令她:“抱我下去。”
宋伯元当然照做。
因王姑被景黛留下照顾淮南王妃,安乐接班下炭的活。她拿了金属炉钩,翻了翻炉子里的炭后小心地合上那从汴京镇国公府千里迢迢带到北境来的炭炉盖。
宋伯元将景黛放到被褥上的同时,安乐回身关紧了房门。
景黛朝她勾勾食指,宋伯元立刻狗狗般迎上去,对着好闻的景黛一通闻后,才踢了脚下的靴子躺倒。
回身将景黛搂在怀里,手掌覆在景黛被冻得通红的耳上,“这场雪过后,再有了永州城的军需,我就要率大军反击了。”
景黛小小声地打了个哈欠,搂紧了宋伯元的腰腹,含混了句:“好,姐姐相信阿元。”
门外站了两个人,安乐从怀里掏了根短香,递到身边那高大的男子手里,“一会儿插进窗子里烧了。”
那男子挠挠头,对她小声解释道:“我就上个茅房的功夫,”
“那你也该叫我一声,”安乐不耐烦地推推他的手,“现在好了,又给小姐添桩大麻烦。”
昨日还杀红了眼的男人此刻却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手里攥了那根短香,蹲在檐下唉声叹气。
安乐看了他一眼,安慰了句:“没事儿,小姐不能要你以命抵命。”
知冶抬脸白了她一眼,“你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
安乐也跟着蹲到他身边,“你说,小姐不能真杀了那个叫周令的营长吧?他毕竟是宋伯元那‘小子’的朋友。”
知冶凑过去,“难说。假如你是小姐,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安乐站起身,一掌拍在他的肩上,“我第一个把你绑到宇文武盛那儿。”
知冶脸白了白,仰起脸问她:“宋伯元那花‘小子’不能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小姐的手段吧?”
安乐用他的话回他,“难说。谁不想在最爱的人面前保持一副完美的样子呢?”
“我想不通的就在这里,小姐那样伟大的人竟然也会这么想。”知冶挪了挪脚,脚上的草鞋与这冰天雪地的北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