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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郑容融三个字噎过去,就开始伸手推人。
宇文善毕竟是个男人,郑容融又是个细弱的,两人这么一撕巴,郑容融直被宇文善推倒在地,中间还碰了矮桌,桌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劈里啪啦地跟着往下落。
宋佰枝在里头坐不住,也跟着套上外袍走出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狼狈摔倒在地的郑容融,忍着愤怒别开视线,又逼着自己平静地看向宇文善。
“善儿今夜易服寻来,所为何事?”
“母妃救我。”宇文善别的话先不说,整个人直接跪在宋佰枝脚边,声泪俱下地控诉景黛。
在老虎身边装绵羊是他的惯用伎俩,说完景黛又开始说宇文明空。
“现在只有母妃能救朕了,为了捡条命,朕什么都愿意付出。”
“我?我能帮善儿什么呢?”宋佰枝问完又赶忙扫了一眼自己扶着桌角站起来的郑容融。
“朕愿意立十二皇弟为太子,待太子大典完成,朕就即日让位,朕只求母妃能给朕一条活路。”
宋佰枝原先还真想着让宇文明空做皇帝,只是她刚刚转变了想法,这宇文善又突然找上来,不禁让她真的纠结了一番。
等她思虑的时候,宇文善假惺惺地问了一句郑容融:“没事儿吧?是你非要拦着朕,朕才这样。再说了,你父亲是被景黛的夫君众目睽睽之下刺死的,怎么算,你也不该把这仇算到朕头上来的。你要是个脑子灵光的,也该与朕和母妃站到一处。”
他这句话反倒提醒了宋佰枝。
她有阿元和小叶,也不一定非要逼着自己儿子坐那一生囚于方圆之地的皇位。
宇文明空善良温顺,实在不是那皇位之上的最佳人选。这时候她才对自己失望,她竟然想着用宇文明空的余生去圆自己的梦想。
她铁青着脸,刚还炽热滚烫的脸变得有些难以近人。
郑容融小臂上被蹭出一大片红肿,此时疼痛难忍,也不忘记回踢一脚宇文善。反正他们两个都已是明面上的不和,也就不差这一脚了。
宇文善这时候倒显得柔和了不少,他随手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裳,语重心长地对她道:“朕知道你难过,发泄出来也好。”
郑容融瞪大了双眼无语地看向宇文善,“你哪根脑筋搭错了?少在这装模作样,我又不是不了解你。”
宇文善白她一眼,又跪着蹭到了宋佰枝的脚边。
“母妃,你怎么想?”
郑容融也跟着紧张地看过来。
宋佰枝这时候突然清醒的不要不要的,她斩钉截铁地回绝他:“善儿抬举我儿了,那位子岂是一介小儿能坐得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帮不了啊。”
“母妃意已决?”
一道凌厉的视线看过来,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脸上尽数都是杀意。
郑容融见势头不对,率先拔步往宋佰枝面前走,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刚杀过人的精美匕首闪着寒光地刺过来,眼看着躲不开的宋佰枝选择闭眼。
她怕痛怕得生理性的干呕。
就在郑容融呼吸一滞的瞬间,有人破窗而来,胸膛抵着那匕首往前走了两步。
宇文善不敢置信地抬眼:“宋佰玉?”
宋佰枝闻言睁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也不知不觉地捂在自己的心口子处。
原来心痛比身体上的疼还要让人难过。
她的眼泪下意识地流,另隻手去勾宋佰玉的手,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宋佰玉是人,武功再高强,也是皮肉造的。
血顺着那匕首的凹槽流下,她一甩肩膀,用头撞开傻了眼的宇文善。
又缓缓低头看看匕首所在的位置,准备拔开匕首而搁到把手上的手有些迟疑。
那里正正是心臟的位置。
不拔兴许还有救,拔了就一定会死。
她转头看了眼挡在宋佰枝面前的郑容融,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不管多晚都要等着自己回来的性感姑娘。
宋佰玉颓败地放下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她面前的宇文善。
“九殿下也快到了,”
话音还未落,宇文流澈与景黛安乐一同出现在门口。
气氛稍显凝重,又有些精神上的迟钝。
谁都没想过宇文善竟然恼羞成怒到要杀掉宋佰叶,更没想过战力如神的宋佰玉会受伤。
宇文善毕竟是还在位的皇帝,一屋子人挤得满满当当,景黛没说话,宇文流澈更是不敢轻易地对窝在墙角的宇文善做出决定。
趁着所有人围在宋佰玉身边的时候,宇文善贴边爬着往内室躲避。景黛趁乱瞥了他一眼,忙拉拉安乐,“你进去看看,小心点儿,宇文明空可能在里头。”
宇文流澈跟着回头瞥了一眼,眉头紧皱着跟着走了进去。
里头的宇文明空早被吵醒,正一个人瑟瑟发抖地攥着衣角往外头来。
宇文善迎面看到他瞬间面色一喜,他顺势抓了宇文明空的衣领子,抬手一提,小孩子就被他卷进怀里。
安乐叉着腰瞪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小孩子你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