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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自后门入,刚回身关好了后门,身后便有人与她搭话。
“怎么才来啊?慢吞吞的,以为自己是玄武兽呢?”
这么缺德的话也只能是特定那个人说出口的,安乐转身看向对面的人,果然不出所料。
“宋老三,你别狗咬吕洞宾啊,当年要不是我,你就死在坤宁了,知道不知道?”
宋佰玉“咯咯”笑了两声,向她伸出手来,安乐立刻回握住,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行啊,现在都能站起来了,不愧是咱们杏林菩萨。”
“害,你就别来打趣我了。”初兰小心地领着双眼前蒙着白布的宋伯元,“什么菩萨,我还要多亏大家伙儿的信任呢。要不是我收到你们的信,我可不敢离开师父自立门户。”
宋佰玉接过宋伯元的手,也笑着搭话:“就是,王婆毕生心愿就是希望她的徒弟们可以将她的手艺发扬出去。初兰不肯在随州开馆,气得王婆要和她断绝师徒关系呢。说是千山万壑地来这一趟,必须把她的手艺留在这里。”
安静了半晌的宋伯元唇角带着微微的弧度,她转过头透过白布的影子,小声问安乐:“景黛醒了吗?”
安乐一步上前,接过她的手后,对她点点头,“醒了,醒了好久了。就等着姑爷回去,一起进午食呢。”
“好。”宋伯元点点头,又回身弓起身朝初兰的方向拜了拜,“我是最有发言权的,咱们杏林菩萨当之无愧。”
这么一出揶揄,气得初兰撇下那医界圣手的稳重,抬脚就踢在了宋伯元的小腿上,“宋伯元!你别忘恩负义。”
宋伯元大笑着对宋佰玉告状:“三姐姐,你看看她啊,对我又打又骂的。”
初兰更不装了,双手掐了腰去推她:“你向她告状没用,你还是回去给你景姐姐告状,没准儿我还能怕一点儿。”
宋佰玉哈哈大笑,她率先走到门口,一把将后门拉开,“就是,你是妻管严,我能跑得了吗?这么一细思量,还是根儿上的无能。”
宋伯元不服,她盘起手臂在胸前,“我才不是,我们家黛儿,”还未等她说下去,就被宋佰玉一把推出去:“你可别恶心我了,还黛儿,就你们家那笑面虎,没人不怕,你也不用要面子,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清。”
宋伯元还欲为自己辩解上几句,后门就被宋佰玉一下子关上。
她抿抿唇,对着空气虚空打了套军拳。
安乐偷笑着安慰她:“宋老三那嘴就那样,咱们还是腿脚快着些,到了刚好进午餐。”
宋伯元点点头,转过头去问她:“听说肖赋来了,你没去看看他?”
“你怎么和小姐的问题一模一样啊!”安乐夸张地叹息了一声,“他到底有什么可看的?吃得饱睡得香,前几日还刚刚统一了胡族,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才不去看他那得瑟样呢。”
宋伯元抿唇笑了笑,又问:“她起来后吃东西了吗?吃的可是温热补血的?起来后有没有哪里不适的地方?背上的软布可换过了?”
“诶哟,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啊?”安乐卖了个关子,默默松开扶她手臂的手,“你能凭自己上山吗?我松开手了。”
宋伯元早习惯了在布后面闭眼养着,听了她这话,才在布后面睁开双眼。被初兰诊了半年,眼前早已不是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她可以看到东西,色彩也明亮,就是离得远了画面会模糊,但总比瞎子强上不少。
按理来说,她也用不上眼前围布了,但初兰不自信,总是觉得她在安慰她的医术而模糊病情。
“嗯。”宋伯元点点头,“你不要管我,今日我要凭自己上山。”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前头那人如信步游街,后头那人倒是紧张得不行。等宋伯元靴底实实在在地踏上道观的青砖路后,安乐才终于放下那七上八下的心来。
宋伯元眼睛不如常人好用,耳朵倒是灵。听到身后安乐倒吸口凉气的声音,回手就拉了她一把,“真能看到了,你别不信。”
只是这给安乐的惊讶还未,眼前突然有人拉开门,安乐紧张地越过宋伯元的脑袋看过去,却看到了久卧在床的景黛正披着件衣裳笑意盈盈地站在门边迎她们两个。
“小姐!”安乐立刻兴奋又“无情”地撇下宋伯元,围着景黛的身影上看下看了两圈,“小姐都能走这么远啦?”
景黛朝她点点头,无声地迈过门槛,朝宋伯元支了根手指,想要人说又不开口。
宋伯元迎着景黛期盼的目光走过去,“一。”
“那,这个呢?”她又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二。”
宋伯元好笑地答了后,一把将她抱起来,稍弯腰进门后,偏头问怀里扭成一团的人,“今日身上可有什么不适?背上的软布换过没有?”
“都好都好。”景黛一并回答了后,手背在宋伯元俊俏的侧脸划了划,“我打算,参加今年的宫宴。”
“为何?”宋伯元走到餐桌边,将她小心地放下后,语气波澜不惊地问她。
“给你撑腰。”景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