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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澄放下手想了想后坐下,她还需要知道更多有关风弦的东西。
“现如今中宫稳固,莘氏再度辉煌,风弦用一封信换了解药和姜毓的命。”翠影从袖中拿出如安的信来, “早听闻将军年少便与风弦相识,我想你会知晓些关于她师门的东西。”
莘澄敛下眼眸, “我不知道。”
“你会说的,就算你自作聪明安排曲娆在宫中侍奉,顺便探查风弦安危,但你到底不知道柳珹的意思,她可没你想象中那样高圣。”翠影懒懒地靠在椅中,不在意地抚弄着指尖。
“陛下?”
“饶是将军骁勇善战,到底也不知道柳珹有多少个心眼,才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翠影嗤笑一声, “真当当初柳珹迎娶莘观南只是巧合吗……不提当年旧事,只是几日前,柳珹便召了风弦去宝川殿,你想,谁初夏去宝川殿赏温泉沐浴呢?”
莘澄不确定道, “圣意岂可轻易揣测,陛下不过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也会叫上风弦一起吗?将军,您说的话自己都不怎么确定哦。”翠影点到为止,不再继续往下说, “好了,如今我也算与将军坦诚相待,将军是聪明人,应该也懂得镜月阁的规矩。”
莘澄的心早就被她一席话搅乱了,但翠影不急,她张口吃着身边俊美男侍递上来的葡萄,等着莘澄开口。
暗卫们虎视眈眈地守在出口,莘澄也知晓翠影手段高明,硬拚不是上上策。
“陛下一向中意凤君,你说的话就是为了激我。”莘澄定神, “风弦师从伯琴大师,当初与她一同学琴的有三人,风弦是伯琴大师的第二个徒弟,伯琴的小徒弟是她自己的孩子,叫如意,但我没见过她的大师姐。”
“如安吗?”翠影微微坐直了身子。
莘澄见她反应也知这如安对翠影的情缘深刻,但她并未听闻风弦提起过“如安”这个名字。
“可能是吧,风弦并不时常提起她的师门,对那个大师姐也只是以名号相称。”莘澄顿了顿, “不过伯琴大师现下的弟子只剩风弦一人,如意和风弦的师姐早就在一场变故中身亡,你怎会不知?”
“身亡?你胡说,如安怎么会身亡?那场变故在四年前,她现在还在和风弦通信,她字迹不同于常人我认得她的字!怎么会死在那场变故中!”翠影有些激动地捏紧了信的一角,但很快又小心地松开。
莘澄暗叹一声不妙,字迹一样……若是那传闻中的大师姐早已死去,字迹又怎会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两人各怀心思地分开。
——
风弦回去后先去寻了听风,听风正坐在太医院的药铺边上翻找药材,鬓边斜斜地插着一隻碧玉点翠花簪。
“殿下怎么来此处寻在下?天热宫道难行,可小心惹了暑气。”听风拱手行礼。
风弦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算是我有求于听太医,怎好得听太医亲自走。”
一番话听得周围太医不禁侧目,听风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舒爽非常,这风弦可是柳珹眼前的大红人,风弦说些好话,柳珹高兴了那就是荣幸之至。
“殿下的身子若是好好调养,恢復是有很大希望的。”听风隻以为风弦来问自己的状况。
“不是,我是想问……姜毓的身子可还安好?是否会落下什么隐疾?”风弦叹了一口气, “听太医,你也知姜毓孤身一人根本弄不出什么子母蛊来,现下也算是戴罪立功为二皇女医治。”
听风确实每次都随着柳絮一同去大牢中,偶尔也会给姜毓搭脉。
“殿下担心姜毓不如多担心自己的身子,殿下的脉可比姜毓的要虚浅得多,她不过是受些皮肉伤痛,又在长身子的时候,吃食好些就恢復得快些。”听风说着,并没有把风弦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断絮絮叨叨地说着让风弦注意这注意那的话。
风弦心下松快不少,谢过听风就走。
等听风回过神来,已不见风弦的身影。
风弦又赶着柳霄下学的时间跑回梦泽轩,等她喘着粗气扶着竹廊的长竹时,柳霄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梦泽轩中喝着怀玉端上的绿豆汤。
柳霄身后还坐着柳絮,她神情恹恹地用杓子挑起绿豆却不往嘴里送。
燥热的夏风卷起风弦出汗粘黏在脖颈上的柔发 ,她的身子热手却冰凉,风弦赶忙用手去贴着面颊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怀玉,给风弦也送一碗。”柳霄吩咐道。
“殿下,里面加了花露蜂蜜,香甜可口。”怀玉笑意连连。
风弦见绿豆汤上浮着厚厚的花蜜,摆摆手, “多谢,但我不喜吃甜食。”
怀玉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手根本就没伸向风弦的方向。
风弦不管他的小心思,接着命人取出琴让柳霄试音弹曲。
柳霄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怀玉行礼退下。
柳絮目光落在风弦纤长的手指上,随着她手指翻飞,琴音如流水潺潺流出,竟比那碗甜得发腻的绿豆汤更解暑。
“指随心动,意念控制心境。”风弦放下手,对柳霄道, “你试试。”
柳霄依葫芦画瓢,倒也能让人感到些清凉的意味。
柳霄放下手,有些期盼地看向风弦。
风弦: “嗯……角音和征音有点混,再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