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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也不知为何往日心狠手辣的主子为何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但带个人走目标太大,柳珹很难不发现并赶尽杀绝。
柳言不耐烦,“当初那镜月阁不是来跟本王谈条件吗?本王不要皇位了,本王要当镜月阁阁主。”
女侍汗如雨下,“以您的实力当什么都成,只是七皇女的追兵已经赶到南疆边界了,咱们回去都难啊……”
“派谁来的?”
“内阁的暗卫。”
“又不是莘澄,一些过家家的把戏怕什么?”柳言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抚弄着手上系着的穗子,吩咐道,“把本王在苍梧山的消息放些风声出去,来个瓮中捉鳖。”
“是。”
遣走女侍后,柳言满心欢喜地捧着穗子,听那傻子说这穗子可以保她平安,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都这么重要了……
拿着药包讨价还价的风弦打了个喷嚏。
“嘿,你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这样不讲理!这药都是上好的,一来就对半砍,哪有这样作生意的!”药店小二说着就要上手将药包夺回来。
风弦自然不肯,她辛辛苦苦跑下山拿药,偏偏忘了带荷包,“我可没说对半砍价,我来时着急赶路,荷包忘在山上没取,这才先付一半的钱,明日一定补上!”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药,少一分都拿不了!”小二不客气地一把夺回药。
风弦没办法,摸了摸腰侧发现腰封上有个小小的玉坠子,摸出来递给小二,“用这个抵总行了吧?”
小二见玉色浓而清透,立刻见钱眼开,“哎呀,您早说您有东西换嘛!”
风弦不在意玉坠子,有药就行,这药断了好不快,到时候耽误自己拿钱。
“我用五色绳帮您包着,祝病人早日康復!”小二抽出一段五色绳,将药包扎得更严实了些。
风弦想着几日前随手递给柳言的五色绳,希望能如小二所言,让她早日康復吧……
——
柳言回来时还是晚了一步,苍梧山上隻留了伯琴一人,昔日热闹的苍梧山只剩竹林啸声潇潇。
“人呢?”已经成为镜月阁阁主的柳言声嘶力竭地摁住伯琴的双肩,“本王问你如安人呢!?”
伯琴眼眸通红,血丝遍布,“如安已经不在了。”
“本王不信!她还与本王有书信往来!”柳言将书信挥到伯琴面前。
伯琴因为如意如归的死,身形都削瘦了许多,那无妄之灾她不知从何而来,此刻也无心回答柳言的话。
风弦已回尧夏王室,冕冠后就是太女册封大典。
此刻尧夏与大梁的关系紧张,册封太女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她不能让柳言毁了这么重要的时刻。
伯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羌笛,“这是如安给你的东西,她早已不在此地,去留随意。”
若是风弦的身份一朝败露,以她的聪慧,也能在其中窥得一线生机。
柳言拿走羌笛,将保存完好的五色绳记在上面,还挂着一颗小小的玉坠子。
风弦给药店小二买药的玉坠子被她偷偷赎了回来。
她暗下决心,定要找到如安。
——
柳言回忆完后,伸手接过万里倾递来的烟杆。
她静静看着嘴里的烟圈不断上升,并消失在一片虚无中。
心头忽然传来一阵不好的预感,柳言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宫的方向。
良久,她敲了敲松散的烟丝,起身向皇宫走去。
——
风弦刚刚准备和衣睡下,映月又站在了她的床前。
大半夜站在别人床前很吓人的!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何事?”她坐起身,清醒地问道。
“怜谷又找殿下来了。”映月拉起帷帐,“奴不敢不报,听她所言是陛下来与您商议镇南大将军的事宜。”
“镇南大将军?”莘澄?她不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吗……而且自己是尧夏人,跟自己商量?
或者是,莘澄出什么事了?
风弦虽然疑惑,但映月已经捧来了熏好竹香的外衣站在一边等候。
风弦挂念莘澄,这次倒是利索地穿上外衣别好发髻,没再多言跟上怜谷。
漆黑的夜,惨昏昏的灯,耳边是尖锐的虫鸣鼻尖是夏雨腐朽的草泥,风弦感觉自己好像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一次的危机感比上一次更重。
总不至于柳珹吃了自己吧……又不是什么猛兽恶鬼。
风弦只能按常理安慰自己。
怜谷这次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是隐瞒着什么。
索性两人一路无言,怜谷站在养心殿前,看着殿内暧昧的昏黄花烛光停下脚步。
风弦皱眉看向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人去哪里了?”风弦还想问问怜谷,却见怜谷已经站出几丈远。
“陛下和曲统领都等着您呢,说是大将军被围困丘泽地带,不知尧夏可还有奇招……”怜谷说着就将外殿闭门锁死。
风弦听了她的话,不疑有他,心中想着泽长就是丘泽地带,之前刚刚听到大胜的消息,怎么又会被围困其中?
她推开门,正欲踏过门栏却控制不住地身子无力一软,将要跌倒之时被一红衣身影拥入怀中。
什么……
风弦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就被一股劲风关上,随风而来的还有一阵莫名的香气。